圣旨前半部分花了绝大篇幅夸夸奖叹齐王的才调,又叙以兄弟交谊,行文晦涩难懂,不明其意,一向到最后,才畏畏缩缩的说出来要给齐王选一班贤淑王妃,以“佐王兄之志”。
齐王把此中语气把玩了一会儿,笑了一笑,将这圣旨束之高阁了。
终究到得北市的一段偏僻地角,齐王终究道:“过几日还要去长春湖,我们给言襄兄买台筝吧。”
“言襄兄对乐曲成就很深,想是弹的。”
“鄙谚说的好,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美意。”
店家见面前这位青年风华绝代,知他是个王谢贵胄,钱天然是小事,但让店家难堪处,倒是其他。
不管如何,四月这个本来风轻云淡的最后一天,他收到了一道堆砌辞藻、无病嗟叹的圣旨。
绯衣少年想起来孙兄曾跟他讲过的三国故事,他最喜好听的一出,便是诸葛孔明的特长好戏空城计,难不成明天齐王也要唱一出银子的空城计吗?
少年跟着殿下品了茶水以后,这才听那店家先容起来。
32 都城的春日多是漫天飞尘,皇宫的窗格子上隔日不擦,便蒙生了很多灰尘。两个小寺人受了交代,弓着身子用湿抹布把慈孝宫的窗户一点一点擦洁净,这时候,门呀的一声开了,内里走出来一个锦衣高个子的寺人轻着嗓子唤他们走开。
杨溢回到屋子里,让那几个宫女从速走开:“滚蛋吧。”宫女们如蒙大赦,爬也似的出了门。
齐王扯了扯少年的脸袋,笑着点头道:“你的面子可不大,不幸兮不幸,只要盈盈一手间。”
店内摆的筝高雅有致公子满目,慕名前来的主顾也绵绵不断,齐王看了几台,倒是连连点头,饶是用于自家修习这些筝确是不错,但如果买来送给白语长,以配君子,还是差的远了。店家知是赶上了抉剔的主顾,从速叮咛打杂的泡上一壶好茶水,对主顾见礼道:“二位好眼力,请随我上楼。”
少年一边恼着脸,一边点了点头。
“我还想再听一听箜篌引,到时候我就请他弹一弹吧。”
除了登州那件事外,其他都高枕无忧,薛太后低声道:“杨溢,这几日都城事件措置安妥了,就去登州吧,毕竟有你我才放心。”
少年却胸有成足道:“我面子大,没准他会弹。”
绯衣少年在栖霞县乐不思蜀的玩了半个月,这日终究想起来登州城另有一个君王等着他,便恋恋不舍的启程回了登州。
绯衣少年也常常自作主张,买了一些毫无用处的家什。幸亏齐王身上的银两带的充足,不然这么一个堂堂齐王买东西付不起也实在丢人。
二人步入这一家琴行,传闻这琴行在登州城是最驰名誉的,琴行虽小,丝竹管弦却一应俱全。
杨溢也无他话,称是,又跟薛太后商讨了详细事件以后,借口公事繁忙,请了一声安就分开了。
琴行二楼清净高雅,靠窗的位置放了一张桌子几盏淡茶,东面的墙壁上挂满了名流书画,绯衣少年固然不识这些东西,却也跟着别人指导了一番。
少年被调弄了,非常不悦,撇着嘴摆出一副非常丢脸的神采。
他面露难色道:“阿谁,阿谁倒是有的,只不过这其间很有不便……我们四蜜斯……”
那女人花容月貌,倒是哭的梨花带雨,太后喊她,她似是没闻声,身边的一个机警的宫女从速用胳膊点了她一下,她却也不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