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云清毕竟见多了,说:“是魔傀猎手。”
顼婳当然不料外,说:“奚掌院高情厚义,本座受拥有愧。只是道途艰巨险阻甚多,人之情|爱,如杂草波折,不免有碍清修。掌院既知有望,但该淡然自去。沉迷沦落皆是徒添困扰罢了。”
她一番言语,倒也是一片美意。天衢子只感觉凉意丝丝缕缕,自外而入,固结在心:“傀首说得是。”他轻声感喟。
小小年纪,竟然暴虐至此!奚云清一把托住他手上重刀,灵力一震,小男孩哇地喷出一口血来,顿时坐倒在地,半天起不得身。
话没说完,痴已经跳了下去,倒是把她横放在树桠上。奚云清摆布挣扎不脱,看着腰间玉佩还在,正想师尊应当会很快找来。
林子里,一个女人渐渐暴露了头。奚云清一头雾水,女人走到孩子面前,摸摸他的头,嘉奖道:“真是娘的好帮手。”
他咧嘴一笑,轻声说:“叔叔,你被骗了呢,哈哈。”
奚云清呆住——看你这么平静,我还觉得你胸有成竹呢!要不要这么坦诚!她说:“那你还不快找个医修?!你身上没药吗?”
男人仍旧不睬她,在不远处坐下来,这里本应少有人来,但是一点声响模糊约约地传来。他立即警悟地竖起了耳朵——天衢子这么快就找来了?
奚云清拍鼓掌,哼,跟我玩套路!
神魔之息仍然气得颤栗,天衢子脸都绿了,氛围顿时为可贵诡异。顼婳只得说:“天气已晚,就不再打搅奚掌院了。”
女人说:“她必然就是奚云清了,杀了她,我们任务就完成了。”
但是痴只是抽了她腰间的丝帕,沾手打湿,一点一点,替她擦掉了脸上的血迹。她头发也沾了些,固结在一起。他细心地一并打湿,用手指梳开。
孩子擦着眼睛:“叔叔。”他靠近痴,用力闻了闻,像是找到亲人一样抱着他大哭,“我是被他们抓来的。”他一指地上的尸身,又抽泣着道:“我想娘,路上哭,他们就把我丢了。我不晓得如何回家……”
但是当时有顼婳迟延,并且师尊几近立即就赶来了。就连贺心璧等人被擒获,也远没有这般血腥。
奚云清很少看到如许残暴的生杀打斗。她受师门庇佑太久了,真正遇险,也不过是前次带顼婳回阴阳院,碰到贺心璧那一次。
奚云清故意杀他,但是他眨巴着眼睛:“姐姐……”他眼里泪珠滚滚,“我错了,姐姐……人家还是小孩子,都是家里人逼迫才出来骗你和哥哥的……”
若不是见过他方才手腕,奚云清真是忍不住要信了。但是眼下让她杀了这小孩,她却实在是下不了手。当下只得封了他的灵力,姑息先前的麻绳,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
但是面前的男人像是聋了,一言不发,奚云清故意以术法斩断麻绳,但是只感觉浑身酸软,竟是一点灵力也无。面前男人端了水过来,她哪肯喝,怒道:“你是谁,到底有没有闻声我的话?!你是聋子还是哑巴?!”
顼婳不测,快步出了书院,就见天衢子和奚云阶站在不远处。她以眼神表示——如何回事?
女人哈哈大笑:“她身为阴阳院掌院的嫡传弟子,修为必然不弱。我儿已经不小,不如就将她给我儿进补,让我儿也尝尝男人的美好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