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大殿里,你想跟我说甚么?”
阿姆和埋兰等人用完了晚膳,就坐在水缸中间的石凳上唉声感喟,愁眉苦脸的模样明显是没吃好也没吃饱。玉腊洗了一盘香梨和枣子,要送到后山客堂去给朱明月,颠末石桌中间时,玉里站起来,从她手里接过果盘,道:“还是我去吧。玉腊你去僧舍找一下帕沙瓦小徒弟,问问他那些剩下的素包子,我们可否热几个来吃?”
进了用以憩息的小苑香阁,朱明月步入内堂,几个侍婢留在外堂。
阿姆将承担安排安妥,揉了揉肩膀,看着带路的侍婢退出去,这才抱怨道:“姐姐如何跟那管事说,我们要住中城啊。上城多好,最是繁华热烈,就算是下城也好过中城,传闻中城除了梵刹没有别的了,怪古板无趣的!”
上城,也就是跟那九幽住在一处?
“这恐怕不太好。临来时,土司老爷一再交代,务必不要将此次的出使成为曼景兰的承担,更加不要打搅到九老爷。土司老爷还说,摆夷族不分炊,勐海的南上座部佛教,就是澜沧的勐神、寨神,奴婢觉得,既然都是族内高高在上的神明,必然会谅解众生团聚敦睦的心愿,不会介怀的。”
“沈蜜斯,请您信赖奴婢。”
关于她的姓氏、来源,以及来元江府的目标,想必临来前,西纳在经过那荣的授意下,已经与这四个安排来的贴身侍婢一一交代过。包含她引土司夫人出府时,曾打着黔宁王府智囊萧颜的名义的事。就算玉里说出她姓沈,又用心提到萧颜,也不敷为奇。
“蜜斯,晚膳备好了。”
“在曼景兰,上城又称为‘赫罕’,是九老爷居住的处所,中城是梵刹佛塔,下城则是勐海八大寨的头人的居处。至于芒色和芒允两寨,住的都是摆夷族布衣,为三城庇护丛林和打猎,承担供应野味和山珍鲜品的职责,也要承担徭役。”
外堂里欢声嬉闹一团。隔着一扇窗扉,矮小的身影在墙根底下蹲着,窥听了好一会,才撇撇嘴,又悄无声气地分开了小苑。
朱明月轻叹一声,淡淡地问道:“既然是萧智囊让你来的,除了‘照顾’我,另有没有叮咛过你甚么?”
勐海曾是摆夷族的放逐之地,那九幽苦心运营八年,莽莽荒漠的勐海坝子被开垦出良田万顷,野兽出没的处所变成火食稠密的村寨,又有广掌泊和养马河,勐海才有了本日雄踞的权势,勐海八大寨的职位在摆夷族中也变得举足轻重。对比以勐神寨神为主神、又因汉家儒学存在过而大受影响的澜沧十三寨,在勐海的村寨里,看不到太多的神树、神庙、勐神寨神的供奉,更看不到仿造江南气势的高雅修建,唯有那些掩映在巨榕和翠竹中的寨子、水坝、河塘,离了望去,幢幢竹楼像绿波中的一颗颗宝石。
阿姆瘪了瘪嘴,不觉得然地哼道:“心机纯真的人除了好拉拢,另有甚么用?我只不过是实话实……唔……”
“蜜斯,吃些果子润口吧。”
听到玉里的话,朱明月的眉越蹙越紧,“你知不晓得本身在说甚么?”
最为沉稳精干的玉里,在现在开口问那释罗,态度是挑不出弊端的规矩恭敬。
三重檐歇山顶干栏式修建,由六排四十七根对称摆列的木柱支撑,砖墙和雕栏上刻画的竟然是犀牛望月、丹凤朝阳、鹬蚌相争这些汉族寓言传说,宝象升平则来自佛经故事。斗拱上方的象鼻伸展,无压脊兽,彰显着勐海八大寨对于大象情有独钟的爱好和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