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生得可真好,真像我们家月儿……”朱能借着月光,瞪大眼睛看了看,咧开嘴傻乐,“但你必定没我们家月儿聪明。我们家月儿啊,那就是天上的小文曲星下凡,投胎当了老子的闺女……”
红豆又好气又好笑,连声道:“老爷,您喝多了,从速跟奴婢畴昔吧。蜜斯还在那边儿等您呢。”
也不等红豆有所反应,那些将领就不由分辩地把朱能给劫走了。红豆想拦,也没拦住,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些远去的背影,前面另有一两声打趣话传过来:
“老爷,奴婢是红豆啊。”
“月、月儿?”
行驶中的马车俄然被勒住缰绳,朱明月也跟着突如其来的震惊一颠,肩膀撞在车窗的包角上。
东侧殿摆成一列一列的桌案上,堆着满满的酒壶,就属兵部和刑部的官员们喝得最多,也不肯让宫婢拿下去,相互比着谁的酒量更好;另有几个武将,正在脸红脖子粗地拼着酒,呼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引得那些文臣不住地嗤鼻点头。
“丫头,你爹交给我们,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红豆一声娇斥,打断他的话:“那里来的不怕死的地痞。你可知我家蜜斯是何人,胆敢半路禁止!还想活命的话,立即分开!”
“猖獗!”
夜色更加深沉,宫中的晚宴闹了一宿,朱明月有些倦,靠着软席悄悄地眯了一会儿。车内的安插非常温馨,铺陈着柔嫩绸缎,连包角都用缎子裹上,窗幔落底,挡得车内既丰实又和缓。沁凉的夜风顺着帘幔吹出去,环绕过檀香云腿桌上燃着的熏笼,淡淡的朗月香气。
“甚么红豆、绿豆的?老子只认得巴豆!对,巴豆!上回金忠那死不要老脸的输了,给老子的马下巴豆,害得老子刚骑上去就被摔了下来。真他娘的不利!”
朱能一闻声是朱明月,顿时复苏了几分,“月儿来虎帐干吗,她不是在……在姑苏的嘉定别庄内里养病么?”
“火线是何人,还不速速让开!”
朱明月上前,扶着他的胳膊,“爹爹,这儿是应天府,不是北平城。”
内里同时传来红豆的呵叱声。朱明月展开眼睛,却没动处所——这个时候,又这类处所,竟然会有人禁止。
“毕竟是新贵,多少还是要收敛些。不然,何必让旁人指责这些小事。”
“真是不知所谓。这等皇家寂静之地,让这帮肮脏之辈,搅得乌烟瘴气!”
朱明月看了看深沉的夜色,道:“回吧。叮嘱下人筹办些醒酒茶和姜汤,等爹爹归去,让他喝下,别着了凉。”
“方才皇上说了,明日特、特赦,不上早朝了……”
走在前面的一些建文旧部,多是文臣,那里见过如许的场面,眉头皱起老高,鄙夷和嫌弃之色闪现无遗。
扑鼻是一阵浓烈的酒气,那文臣嫌恶地掩开口鼻,挣扎着想甩开他,那里是那些武将们的敌手。这时,又听一个喝高的将领喝道:“别说老子没奉告你们,皇上也好这一口,喝起来,比爷几个还凶呢。你们瞧不上老子,莫不是在嫌弃我们皇上!”
红豆张了张嘴,“蜜斯,老爷没事吧。”
“瞧他们那副德行,无知莽夫,的确是有辱斯文!”
“你闺女挺都雅的,给我当儿媳妇吧!”
因她爹是行伍之人,她对于虎帐和将士,多有好感。朱明月朝着那些人敛身行了个礼,认出此中几位,还是曾住过城西府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