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行人走在平坦宽广的官道上,前面是鸣锣开道的东川府衙吏,中间是驾车赶马的马帮和商贾,然后是穿戴红绒绦齐腰铠甲的沐家军。浩浩大荡的步队,放眼望去一片威武之色。引得东川府的沿街百姓无不争相观瞧。被簇拥着的赶马人第一次遭到如此报酬,挺胸昂首,举头阔步,连日来的怠倦仿佛都一扫而空。
同时派出同知、通判两位正五品属官,又有衙署内百余衙吏倾巢而出。浩大阵容,驱逐的还是外省藩王,可谓做足了工夫。那孙知府揖完大礼,再次拱手道:“王爷远道而来,东川府高低不堪荣光。下官没有躬亲去驱逐,实在是罪恶,罪恶。”
马帮的这条走货之路,从曲靖府解缆,要一向走到巴蜀境内的成都府。四百多里的路程,需求路过其他两个府,过三条江,然后在朝廷专设的川蜀茶课司,交纳茶税和办理通货文书;再入藏境,在藏边停止互市易货;最后会将换得的货色和钱帛带返来,交给茶商调换余下的银两。
裙衫是筹办好的,尺寸却似量身定做般合适。
“方才过了寅时,另有两个时候到东川府。”
云南本土的大多数商贾都是靠赶马帮起家,外省的茶商只要去藏边互市就会来云南停止中转,以制止课额,增加红利。而通往藏边的官道很少,狭小山路,凶恶非常,统统货色的是非运输端赖人背马驮。马帮在进入思普之前,沿途一带山高林密,气候酷热,是驰名的烟瘴之乡;路上又有峭壁深涧,山中有恶虎猛兽,河里有毒蛇蝎子,随时还会遭到匪贼的骚扰。不知有多少赶马人和马锅头就如许弃尸荒漠,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明丽的阳光让那一袭彝家彩裙更加瑰丽,抖开的百褶裙裾,仿佛大片盛放的花海;随莲足落地而激起千层粉浪,碎雪融冰似的,亮灿灿,明艳艳,流泻了一地的流光溢彩,更显得肤若凝脂,芙蓉照雪。美人如花隔云端,煞是惹人谛视。
脸部线条结实的男人,却风采翩翩,举手投足间自成一股崇高;俊朗至美的面庞,一双通俗黑眸,唇间模糊含笑。这般气度微风采,让在场的东川官吏一阵啧啧赞叹。
所谓的“土官”,就是指本地的幕府土司,朝廷置其宣慰使、宣抚使、按抚使等武职,以及土知府、土知县等文职,由其家属子孙世袭。“流官”则是由朝廷调派到处所的官员,有必然任期,期满调任。
“如何让小女穿成如许?”
纯白的丝裙,黑发如瀑,睡意蒙眬的脸颊上,另有两道袖口压出的浅浅红印子。夜色阑珊,海棠春睡,衬得一张精美的面庞明艳至美;眼角一粒浅褐色的泪痣盈盈,颤巍巍,若新鲜泪滴,更加显出多少娇娆,非常动听。
东川府位于曲靖府的北方,洪武十五年设立,属云南布政使司;又在十六年归于蜀地,终究离开云南统领。几年以后,朝廷再一次颁旨,要求东川府诸事皆报西平侯府,政归四川,军属云南。
“下官拜见黔宁王,黔宁王一起辛苦了!”
沐晟虚扶了一下,“本王路子东川,叨扰之处,请孙知府包涵。”
“瞧下官,帮衬着说话,王爷快请进城。”
一个月后,就期近将到达东川的前夕,本地官员在没有任何知会的环境下前来驱逐。足有百余人的步队,浩浩大荡,几近倾尽东川府衙。这些本地官吏明显没筹算在外夜宿,因而正筹办在山谷间安营扎寨的商队和军队,不得不趁着夜色往府城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