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轻点,别把那套琉璃盘盏给打碎了!”
连翘背过身,缓缓从内怀里取出一块小小的令牌。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而他的声音不大,却饱含着无穷的威慑和断交,也是第一次,让她感到面前这个男人是不成撼动的。
朱明月淡淡地开口。
沐晟端着药碗坐在床榻边,不由分辩揽住她的肩膀,亲身喂她。
“行动轻些,不要打搅蜜斯。”
朱明月却没看她,悄悄道出了她早已猜到的究竟。沈明琪被抓的动静连沐晟都是时隔一个月才晓得,远在应天府的姚广孝又如何会及时收到动静,还是以做出了让她去挽救的决策?
刚炖好的甜品披收回苦涩的味道,朱明月望着那道分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末将建议最好不要现在上路。既然有人想阻截王府藩邸与外界的动静来往,云南府四周恐怕已经充满了眼线,想进想出都很伤害。并且……”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面善?”
沐晟闻言果然将药碗放下,却让开位置,朝着军医道:“过来给蜜斯诊脉。”
“你说……你要去元江府救人?”
他走到花架前将身上的大氅除了,略显深沉的嗓音,端倪间含着凝重之气。
“与其让元江用那些商贾做人质,在兵临城下时当作筹马一个一个杀掉,不如让小女在朝廷的二十六卫羽林军到来之前,去一趟元江府。”她平淡的眸中透出果断。
“元江府水泼不入如同铁桶,非摆夷族人想要靠近,难若登天。但如果小女混在那些女孩子中间,就有靠近那氏土司府关头地带的机遇。届时,从旁刺探那些商贾的下落,便可便宜行事。”
整整筹办了三日,将能筹办的东西都采买了。孙姜氏领着十几个丫环打理犹恐不周,表示出的是大有恨不能亲身将她送回云南府的架式。
少女鹄立在窗前,保持着背对的姿式,浸在阳光中的一抹身影仿佛随时消逝。
朱明月从袖中取出一张薄薄的桃花笺,笺上一小角和一偏角的折痕,是之前在建文宫中的一种特别暗号,而那折痕上的一点漆墨,用的就是“士为知己者死”的典故。
沐晟下了马,快步追上少女的法度。前者已经迈进门槛,被他从前面一拽,没站稳今后跌了一下。
沐晟道:“恰是要送她去西山。”
轻飘飘的语气,让沐晟眼神一凛,他走到她身边一把拉过她的胳膊,“谁跟你说本王要把明琪捐躯了?”
“在你眼里,本王是不是冷血到为达目标不择手腕,就算捐躯无辜之人也无动于衷?”沐晟迎上她的视野,些许哂然地苦笑。
二进院里栽植着几垛半人高的水蜡球,郁郁葱葱,间或另有几株低矮的桃树,跟着飞花逐水,飘来几缕媚气的芳香。沐晟在看到阿普居木的同时,一眼也瞥见了凉亭内的少女,就鹄立在两层台阶上,轻浮的花瓣落在她的肩上、衣衿上,一双清澈安静的美眸,正隔着满苑的翠叶繁花望过来。
“给你的药煎好了,起来把它喝了。”
“诚如王爷所言。之前来东川袭杀时元江府派来的军人倾巢而出,前面再有行动,等他们赶得上路程,小女已经到云南府了。”
朱明月走到琐窗前面,伸手将花梨木的窗支支上。
朱明月将目光望向远方开阔处,间隔东川一来一回需求三日的处所:会泽、乐业……府城与府城之间的间隔都不算近,而官方有句话叫“私凭路引官凭印”,想要在各府城间行走,必须出示官凭印信或府衙开具的路引,本地的官署不会不被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