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罕一指朱明月,那几个字如同牙缝中挤出来的。
刀曼罗眯起眼,眼底闪过一丝刺芒,“那是甚么?”
“你想爬上土司老爷的床?”
玉罕脸上的赤色刷地褪去,肝胆俱裂地扑到刀曼罗脚边:“夫人,奴婢当牛作马在神祭堂这么多年,向来对您忠心耿耿绝无贰心,奴婢冤枉,奴婢真是冤枉的……”
美得勾引,媚得绝望,却尽情放肆咄咄闪烁,像是一望无尽的荼蘼,带着本身的傲气,盛放得火红欲烈。略黑的肌肤,是极度紧致的细滑,一双娇媚凤眼,在夜中似莹莹生辉;一袭洒金镶滚的高腰筒裙,贴身宝蓝色小锦衫,勾画得丰胸细腰,长腿翘臀,几步走来摇摆生姿。
朱明月却像是涓滴没发觉对方的凶恶杀意,低了低头,道:“姑姑可别冤枉我啊,那钥匙明显就是玉罕姑姑让我去偷的,在我拿到以后,天然是交到姑姑手上。不然……没有玉罕姑姑的提点,我又如何晓得哪一把该拿,哪一把不该拿,哪一把,又是能够翻开祭神阁大门的呢?”
玉罕转过甚来指向朱明月,立即变了一副面孔,狼一样凶恶的目光,“是她,就是这个心胸不轨的小贱人,当初也不晓得她用甚么体例,利诱了三管事岩布的心窍,让他非要将她弄进府来,奴婢为此还跟三管事大吵一架!”
四目相对了很久,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直到刀曼罗伸出纤纤玉指,轻浮地勾起朱明月的下颚,后者退了好几步,清咳了两声道:“……夫人方才呈现得很及时,小女深表谢意。”
女子的嗓音娇媚动听,却不由让人想起那些丽江少女没有头颅曝尸荒漠的尸身,另有挂在元江府东面瓮城下,一颗颗长发血污的人头。朱明月也没有忘,阿谁喜乐内疚的小和尚帕文,曾指着那些头颅跟她说:“因为她们,土司老爷把刀曼罗夫人给获咎了,夫人一气之下封了三大城门,还把土司老爷给关了起来。”
刀曼罗别的没听,单截了这一句出来,似笑非笑地看向朱明月。
玉罕眼睁睁地看着那铺着雪裘的太师椅上,媚眼如丝的女子,慵懒得意无动于衷的模样,脑中放空,俄然像是明白了甚么,双目赤红嘶声喊道:“刀曼罗,你是不是底子想操纵这个机遇,将我置于死地?为甚么……我辛辛苦苦为你筹划神祭堂,你不念我功绩,反而因为一点小错让我去死?你这个轻贱胚,我不会放过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除此以外,另有很多服侍的奴婢下人,谁规定出了事,就必然是待选的祭神侍女做的。
朱明月俄然想起方才玉罕吮吻刀曼罗脚指的一幕,顿时感到不寒而栗。
朱明月:“……”
岩布是领朱明月进府的人,朱明月有怀疑,岩布就是引狼入室、用心不良;雅莫赏识朱明月,并且让她破格当选,就是以机谋私、与她狼狈为奸。那么偷钥匙的事就很好解释了――雅莫用心放水,朱明月心胸鬼胎,两人里应外合,为的就是一举将庇佑那氏土府世代昌荣的祭神阁毁掉,粉碎即将到来的勐神大祭。而玉罕,不但没有任何罪恶,反而成了赤胆忠心、忍辱负重的忠仆。
刀曼罗瞪了瞪美眸,像是有些不成置信,但转眼就扬了扬唇角,很有些无辜地说道:“哎,我只晓得这玩意儿用来熏香,不晓得吃下去竟会是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