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燃烧。”
这是方家向来的端方,每年这个时候,方景隆就要将营中的一些老兄弟叫来,这些老兄弟只是平常的军户,有的跟着方景隆立过功绩,可惜只是初级的老卒,并没有立室,乃至至今孤苦无依;也有的,是当初方景隆带出来的亲兵,有断手的,有瘸腿的,他们的气质,战役凡人不一样,固然也是带着笑,见了方继藩格外的热忱,有摸着方继藩脸皮的,有拍着他头的,大师围在一起,批评一番:“少公子真是长大了啊。”
邓健俄然两股颤颤起来,有些不太自傲的朝方继藩大吼:“少爷,不会出事的吧。”
“骨头轻了一些,怕是开不得弓。”
方继藩叫几个兴冲冲的年青仆人抬了烟花来。
看着这足足有半个箱子大的烟花,很多人咋舌。
摇摇摆晃,任人搀扶着,跟了出去。
对啊,君主渴求人才,但愿借助人才来治国平天下,可到了最后,当这等人才的声望越来越高,权益越重,便有了反噬的能够。就如王莽,作为外戚,深受信赖,满腹经纶,且还誉满天下,因而,才有了王莽篡汉。
…………
弘治天子竟是忍俊不由,哈哈笑起来:“李卿家的观点,真是别具一格。”
方景隆半醉,摇摇摆晃,几次干脆:“欢畅啊,真欢畅……我和你们说,我教子有方呢……你们出门去探听……探听……我家祖坟也埋得好,吉地啊,你不晓得,前几日我老方去拜祖,远远竟看到,那祖宗的墓园处,竟恍然间有青烟腾腾……继藩,继藩,拿你的金腰带给叔伯们看看,噢,去放烟花啊?为父也去。”
而方继藩呢……这个家伙,且不说他有脑疾,就凭前些日子,很多人弹劾他,列举他所做的那些破事,如许的人将来一旦失势,野心勃勃,想要谋反……呃……有人跟随吗?又或者说,就算有十个八个脑筋不太灵光的人跟随,其他人呢?
方继藩道:“都退后,都退后,小邓邓。”
邓健吹了火折子,笑呵呵的上前,转头一看,却见方才还在身边围了老迈一圈的人竟都躲了个洁净,连方景隆也摇摇摆晃跑到了十几丈外,另有……少爷……少爷你跑那么远做甚么,为甚么还趴下?
外头,爆仗声由远而近而来。
“是啊,是啊,糙一点好,糙一点好。”
“噢……”
李东阳淡淡的道:“此子大才,此才,非儒生可比。陛下和太子,可尽用之,不必猜忌。这世上,风险最大的剑,便是王莽那般,既有大才,却有佳誉天下之人,似方继藩这等……如何能够妨主呢?”
方继藩朝一桌子的叔伯们行了礼:“长辈去放烟花。”
方家本日格外的热烈。
“……”方继藩神采很生硬,他们还真是‘自在旷达’啊,难怪畴前那败家子,见了他们,便如鹌鹑一样。
“不要怕!”方继藩给他打气:“死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