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刘同寿到了。”
“……”嘉靖指指刘同寿,愣是没说出话来,固然他能够斥责刘同寿,说话的声音比他这个天子还大,可看小羽士一脸的激愤。他又有些思疑,是不是交泰殿真的有甚么题目。
“宣他进殿。”
“依朕看,你本也没甚么恭敬之心,你在上虞不是说过吗?你未入道籍,不是方外之人。见了朕自当以俗礼之礼拜见,你恰好又自矜上了,摆起了小仙师的谱,哼!未经朕的答应,就敢在交泰殿大动兵戈,朕倒要问问你,你敢这么做,倚仗了谁的势,又为了甚么目标?”
“贫道虽身不在佛门,但曾在先师驾前,朝夕请益,修行之心全不在道门羽士之下,故而常以羽士自居,却非又桀骜之意。如果陛下以为贫道须得与俗世之人不异,那贫道……”
事理就在于。嘉靖本身也不是羽士。
甚么?你们不信?爱信不信,归正咱信了。
将几个火伴的神情看在眼中,刘同寿不由慨叹了一番,皇权真是很强大啊,难怪那些造反的都喜好搞个宗教信奉呢。没有神仙站在背后。百姓们恐怕连拿起兵器的勇气都鼓不起来。
这个该死的小妖孽到底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老道避重就轻,刘同寿也不被骗,那两本神马真经,他底子听都没听过,天罡北斗阵他倒是晓得,可惜没用。
“胡说八道?我看,是邵真人你在胡说八道吧!”刘同寿俄然面色一肃,扬声断喝:“修道修仙,贫道且问你,天道如何,何者为仙?”
邵元节心中狂念:说吧,说吧,说是为了皇上好,以是必须得驱鬼,说出来就痛快了,说出来就甚么都不消再说了。
“至于交泰殿的事……贫道是为了皇上着想,仗的是皇上的恩宠啊。”
邵元节心huā怒放,黄锦则是另一番表情,嘉靖的话他也听懂了,如果让他来答复,固然压力不小,但他也有信心蒙混过关,可刘同寿这个愣头青……
邵、陶俩羽士只听了个开首,内心就骂上了,可他们也无可何如,他们不能出面辩驳,不然不利的就是他俩了。
不照实说?那小羽士又能编个甚么来由?甚么来由也不能强拆天子的屋子啊!找人帮腔?且不说有没有敢出这个头,就算有,皇上那句‘仗了谁的势’正等着呢,谁冒头谁死,张首辅来了也一样。
他一点信心都没有,故意想给点表示吧,可这边他头还没抬起来呢,就感觉两道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一颗大头顿时变得有千斤之重,又那里抬得起来?
一起上,他都神驰天外。但不管是带路的寺人,还是伴随的冯保,都没人敢打搅他。非论终究成果如何,这位小仙师都不是平凡人物,千万获咎不得。
就连没心没肺几近不在刘同寿之下的沈大侠,这会儿也笑不出来了。看他咬牙瞪眼,四下寻摸的架式,没准儿已经揣摩起了事败以后,如何从紫禁城杀出一条血路的题目。
成仙的体系化实际明朝是没有的,但后代倒是有的,收集小说都是这个套路。看很多了,刘同寿随口就能说出一大堆,他也不希冀邵元节答复或者辩驳,一心只是察看着嘉靖的反应。
“你举不出来吧,当然举不出,因为底子没有!但凡是神仙,无不是有大聪明,深具执念之人,以先师为例。江南水患,乃是上天降灾,先师道行法力,在仙界都只能算是末流,却又为何故身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