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经验得是。”苏木顺势道:“门生等下筹办去林家书坊买几本时文集子揣摩一下,却不晓得那书坊的老板同恩师熟吗,能不能给些扣头?”
韶泰没想到苏木如此艰巨,那六十亩地另有如此盘曲故事。一楞,想说些甚么,可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本身也不好批评,只能长叹一声:“本来如此,我倒是曲解你了。进书院去吧,胡百户那边我会去说的。大不了你一边读书,一边替他做工好了。胡百户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多少也会给老头子一点薄面。”
胡进学悲惨地叫了一声:“子乔,我固然名字里有进学二字,可从小到大只晓得打熬力量,使刀弄棍,没上过一天学。此次老爷让我进书院来,这不是叫张飞绣花吗,真真是愁闷死我了。我宁肯和十几个歹人存亡相搏,也不肯来这里读书识字。啊……先生!”
比拟起梗阻繁忙的前堂,书院地点的偏院显得非常清净,一间大院子,正中耸峙着一座假山,中间是两间木制平房,一大一小。小的那间是韶先生的歇息室,大的那间则是书院,内里正坐着十来个年纪大小不等的门生,都在写字。小的六七岁的模样,大的就大得有点不象话,特别是坐在最后那排的家伙,身高臂长,身坯宽广得像一扇门板。
“买范文集做甚么,若要,去县学借阅就是了。你本贫寒,费那钱做甚?”韶先生哼了一声,还是将林家书坊老板的名字说,并道,“你若真要去买,就说是我让你过来的。”
他在这一众门生中年纪最大,只能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刚好与胡进学当了同桌。
老李说胡家货栈的伴计三天能吃一顿肉,苏木运气不错,恰好碰上了。
本来他就胡百户的亲戚啊!
“这事弄得……想不到我堂堂大学助讲,现在却沦落到要同一群小门生同窗就读。”看着满屋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苏木愁闷到死。
这家伙捏起笔来,就好象在使刀弄枪,行动很大,可一张黑脸上却满是汗水。
苏木仓猝拱手报歉。
苏木是至心不想读书,可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进了书院。
老天,用白话文写作对苏木来讲但是最痛苦的事情,他在讲堂里憋了一下午总算整出了八百字。
苏木没看到韶泰,就在窗户外喊了一声:“大个子。”
“恩师,我可没有你如许的门生。”韶泰大怒,厉声喝道:“苏木,早跟你说了我明天在这里讲授,让你早一点过来,如何迟延到现在?”
午餐以后,他也不担搁,径直朝后院的书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