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必定是个四十来岁的屡试不弟的老童生，不然也不成能写出这类毫偶然义的渣滓笔墨来。
纯粹就是将一句话翻来覆去地说，就好象念佛的和尚，没得把人哄得睡死畴昔。
然后是互换考核。
“别急啊，我还没看大结呢！”
却见，何景明手头拿的还是是刚才那份卷子。
特别是手头这份卷子，更是让人古板到死。
诗是这么写的：“凉飒吹闺闼，夕露凄锦奁。言年无衣客，岁暮方寒侵。皓腕约长袖，压步饰鸣金。寒机裂霜素，繁杵叩清砧……”
第二题恰是《用下敬上，谓之贵贵。用上敬下，谓之尊贤。贵贵,尊贤,其义一也》。
没体例，只能到第二题上去找错。
他悄悄有人拍着桌子，念叨：“夫上与下之分殊兮，而通于敬，贵贵也，尊贤也，不成分著其所谓乎？”
读着读着，只感受有一股清风从脚底升起，直冲脑门，浑身高低无一不舒坦。
没错，这恰是苏木的考卷，抄的是清朝冯桂芬的同题榜眼文。
普通来讲，此次互换读卷，正副主考都很草率，草草读一遍就是。如果再拿出先前那般当真的干劲，反显得对别人的程度有所思疑，反显得不美。
这是承题。
当下也不说话，各自拿起卷子缓慢地看了起来，只半晌就看完一卷。
加上又是拂晓，何提学即便大口大口地喝着浓茶，还是感觉高低眼皮子打斗，脑袋里也是一团糨糊。卷子里每个字都熟谙，可究竟是甚么意义，却不清楚。
而这一点，正与心学的格物致知，经世为用暗合，如何不叫何景明心中欢乐。
……
本来，他刚才被这考生的试帖诗给气住了，一怒之下，几近忍不住把卷子撕掉。可要想把他刷下去，还得有个过硬的来由。人家这诗固然让人读了如入鲍鱼之肆，避之唯恐不及。可格局和内容上却还是是安稳得让人绝望。
何景明是翰林，韩学政也是同进士出身，一目十行乃是读书人的根基功。
熬了一夜，能得这类好文章，也不白费一番辛苦。
看到出色处，忍不住叫韩学政一道过来旁观。
这份卷子正属于清苑县考生，第一题《是故，君子无所不消其极》作得四平八稳，字句有趣，毫亮点。
此人的试帖诗美满是将诗词当作八股文来写，一开首就是甚么“东西深不辨，空外但闻声。”
冯桂芬文章的质量自不消说，那但是道光年间超一流的制艺大师。更可贵的是，此人是洋务活动的前驱，首倡“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要求冲破桐城派的樊篱。主张“称心而言”。他在《复庄卫生书》中声言“不信义法之说”，并针对桐城派所标榜的孔、孟、程、朱的“道统”，在这篇文章里也模糊有所表现。
心中也是点头：何大人乃是翰林，又位高权重，他要刷下去一小我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看来，这个清苑县的考生有难了！
碰到中意的，就挑出来，不中意的则扔到一边。
“敬通于高低，大贤分著其所谓焉。”何景明大声念了起来，“破题部分不错，倒显得老成。韩学政，单就这一句而言也是毫无妙处，可接下来的承题却极佳。”
他本就是诗词妙手，暮年因为一首五言震惊全部都城，说来也巧，那首诗的题目恰是《捣衣》与本期试帖诗的题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