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随口应了一句:“圣明无过万岁,臣听人说过这么一句话,有才有德,破格大用;有德无才,培养利用;有才不德,限定利用;无德无才,果断不消。”
可一看到太子那张如同受伤野兽一样的脸,话到嘴边,却不管如何也说不出口。
说完话,弘治感受身子有些扛不住,就传太医过来,服了一剂药自回屋安息。
可连叫了几声,却听不到任何回应,朱厚照也慌了神,忙将要求的目光投到苏木身上:“子乔,如何办,如何办?父皇这是不是要大行了,我我我……是不是去请阁老们过来……”
“还不到最后时候,储君勿急。”苏木冲上前去,忙用右手拇指掐住弘治的人中。
可部下的弘治天子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苏木也急了,顺手扯下弘治的发簪朝他鼻下一刺。
苏木实话实说:“臣想家了。”
弘治眼睛一亮,轻声赞道:“说得好,单就这一句话,已经将用人之道说尽了。不过,朕却奇特,那日在南海边上,你如许的至理之言为甚么不说,却恰好要说甚么小人可用的邪理?苏木啊苏木,遵循你当时所说的话,你究竟是想当一个忠臣还是奸臣?呵呵,朕也明白,当日你若只说些平常之言,又如何能打动朕。剑走偏锋,也是一种进身的体例。”
苏木:“陛下,是不是传太医?”
“依臣看来,还是作弄臣的好。臣也没甚么别的寻求,只想这清闲一辈子,将来就算科举入仕,也不求出将入相,当个管管图书的七品芝麻官,每天看看书,喝喝酒便能够了。臣不是个有弘愿向的人,只想二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足矣!”
此次天子算是进入垂死期了,说来也怪,弘治病了一辈子,可生命力倒是非常地固执。一天一夜粒米不进,灌甚么吐甚么,他那张脸已经脱水,眼眶也深深地陷了出来,目光也落空了神采。
听着听着,弘治的嘴角暴露对劲的笑容,嘴唇又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