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懒得同他废话:“我可没走甚么门子,也不熟谙甚么权贵。”
苏木借着火把的光看去,身前是一个结实的男人,身坯固然不高,却又黑又粗,面相也显得非常凶暴,三角目光芒四射。
实在是忍不住,苏木刚要穿好衣裳起床,去伙房寻点消夜,就听到内里好大鼓噪声,“拿住了,拿住了!”
“这是?”苏木问。
苏木一想,也对,若本身不去,反显得畏了那马全,今后这巡检还如何当下去。
苏木见这个马全傲慢无礼,心中怒极:“不去了。”
他嘿嘿一笑:“就坐在官署里好了,归正这外间的景象你也不清楚,真闹出甚么乱子来,还不是苦了部下的弟兄。”
“早说嘛!”马权啪一声将羊腿扔在桌子上:“本来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同我拜候的景象也差不了多少。”
然后再不睬苏木,大声对其他二十来个兵丁喝道:“你等也吃饱喝足了,是不是议一议明天的差事该如何措置?废话不说,那十袋盐交一袋上去,剩下大师伙分了,你们也别抱怨我只顾着使你们,却不给好处。要想马儿跑,就得喂草!”
以是,苏木已经想得明白,此次来巡检司,起首得把握必然的人力,这才便利找人。等找到人,还得有部下护送太康回京。
“哦,本来是梅巡检,刚才获咎了!”马全微微一拱手,态度当中却涓滴没有恭敬之意:“眼拙,没认出梅巡检。”
满院子都是火把,明晃晃地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马全没想到苏木竟然就这么服了软,一怔,然后哈哈大笑,端起杯子:“梅巡检,兄弟敬你一杯。本日兄弟有公事在身,也没筹办,改天我马全在城中别的设席为巡检你拂尘。”
然后就有人大声惨叫。
此人行动也快,苏木一时不防,身材被拍得一个趔趄。
“哎哟,此人是谁呀,如何跑这里来了,还提着刀,看起来好生威武!”俄然间有人怪叫一声,走上前来,用力地拍了苏木的肩头一记。
苏木的眼睛总算是适应过来,昂首看去,院子中有二十来个兵丁,还押着两人。
他也晓得这个马全仗着杨同知的势,常白天就目中无人,苏木又夺了他的位置,已经让他挟恨在心了。
且这就是个九品芝麻官,也不怕苏木闹出乱子不好清算,伤了天家面子。
苏木吓了一跳,这里穷乡僻壤,来之前又听人说私盐估客穷凶极恶,难不成是他们杀出去了?
可看面前的景象,马满是不肯放权。
兵卒们一个个都笑嘻嘻地站在那边,倾斜着身形,没小我模样,明显常白天也是放纵惯了的。
书办估计也是夹在苏木和马全之间,感受有些难受,低声道:“梅老爷,本日好歹人都到齐了,恰好一道坐坐,大师见个面。另有,这马巡副就是粗脾气,你也别放在心上,权当他是个不晓事的浑人。你们都是老爷,总不成能不说话吧!”
那书办对苏木道:“梅老爷,要不,我们也去吃点。”
此人身上却穿戴一件衙役的箭袖衫,看模样应当是巡检司的人。
这两人已经被马全他们打得鼻青脸肿,五花大绑捆了扔在地上。在他们身边,还放在十口鼓鼓囊囊的麻布口袋。
屋中实在太脏,苏木这一年来也是个享用惯了的人,睡在床上只感觉浑身不安闲。再加上晚餐实在糟糕,草草吃几口就做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