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晖问出话来,但是全部银安殿倒是落针可闻、鸦雀无声。
黎晖就坐在这银椅上,终究等来了他的大臣。这些大臣以莫正庸为首,这莫正庸算是黎晖的岳丈,其女暮年就嫁给了黎晖,而黎晖与莫妃所生的儿子也已立为了王世子,以是这莫正庸恰是越国数一数二的外戚,以莫正庸为首,数十个文官穿戴着大明服饰的官袍站在银阶下的左边,站在莫正庸等人劈面的,则是一列武官。
实在黎晖的话还算得体,毕竟人家都打上了门,口里叫骂几句也是应当的。不过骂是一回事,真要寻求拒敌又是一回事,现在大越国的北部精锐尽丧,凭甚么去拒敌?这个时候,毫不是信口开河的时候,大师都谨慎的保持着沉默。
想到这里,黎晖勃然大怒,狠狠拍着案牍,大喝道:“明人欺孤太过,孤愿集结军马,与明人决斗!”
“大王……”这时候黎晖的老丈人莫正庸不得不站出来,赶紧道:“大王不成轻举妄动,明人来势汹汹,岂可力敌?老臣觉得,这件事……”莫正庸一边说,一边将眼角的余光落到大将军郑振身上,随即道:“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就算大王亲征,未免也过分冒险,国不成一日无君,大王令媛之躯,不成等闲犯险。更何况,大王身边战将千员,此中大将军郑振,在先王时便屡立军功,有万夫不当之勇,先王临终之前,也曾有过遗命,挞伐之事,大王可尽拜托于郑大将军,大王若一意要亲征,何不如让郑大将军为统帅,代大王出兵。”
郑振对南迁的百姓,倒也没有禁止,他的坚壁清野之策,从目前来看还是胜利的,因为按照标兵回报,明军仿佛发觉了越军的企图,不过明显并没有采纳任何行动,仿佛有了几分顾忌,又或者在等更多的粮草从广西等地运送而来。
右边第一名站着的,乃是将军郑振,郑家与莫家都是越国的大族,这郑振暮年曾跟从先王亲征南掌国,立下赫赫大功,新君继位以后,职位也是超然。
“好!”黎晖面露忧色,拍案而起,道:“郑大将军的话,公然不愧是谋国之言,本王与郑大将军不谋而合,也觉得此策甚好。”
事情已经越来越紧急,郑振干脆连粮草也不运输了,恐怕明军俄然南下,白白将这些粮草便宜了明军,便下达军令,命各地官员,当即动手烧粮、摧毁种下田中的庄稼,一时之间,全部北部安南到处都是粉碎,而平常的越人商贾、百姓,目睹官府如此,又听到那无数的传言,早已吓破了胆量,纷繁南迁,乃至有很多官员,也都挂印而去。
郑振毫不踌躇的道:“老臣会抽调东京四周统统兵马,命四周的官员立即将赋税运到东京,不能运入东京的十足烧毁,地里的庄稼,也命人肃除,如此一来,明军虽众,在大越国却无立锥之地,如果一个月内不能胜,必将粮草殆尽,天然退兵,老臣再引一支军马,出城追击,必然能大获全胜。”
黎晖也不由悄悄点头,随即对郑振道:“若本王诏命大将军总领战事,大将军会如何拒敌?”
一句话掷地有声,但是谁都晓得,黎晖的话中又有另一种意味,连越王都要亲征,臣下们怎能无动于衷?这时候再不表态,未免太不刻薄了。
明军仿佛缺粮了。
一时之间,这满殿的文武纷繁站出来支撑郑振的定见,也有几个反对的,慷慨激昂的大声疾呼,明人并不成怕,只要越人一心,与之决斗,越军必胜,只是这些话,大师只当笑话来看,谁也没有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