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穿了,柳乘风那边确切是稳住结局面,但是真正擦屁股的事,朝廷还得去做,不但要做,并且还要做到最好,杀贼不如防贼,就是这个事理。
这些官油子们的猜想公然成为了实际,到了中午,宫中传召内阁大臣刘健、吏部尚书马文升入宫觐见,看模样还告急得很,而传召刘健倒也罢了,恰好还搭了个吏部尚书马文升,这里头的意味就更加深长了,陛下公然是要亲力亲为了。
京师六部只经乱成了一锅粥。
不过幸功德情没有出乱子,这是万幸,不然一不谨慎,其风险乃至不会比土木堡之变要小,祸起萧墙,天子脚下差点出了这么个事儿,如果当真让乱党们得逞,说不准人家直接在北通州扯旗,直袭京师,天晓得最后会是甚么模样。
不过大赦归大赦,大赦的也只是从犯再已,那些主凶之人倒是一丁点不妙手软,这也是刘大夏去北通州的首要目标。
大朝晨的时候,传闻北通州又通报来了动静,这动静倒有点儿像是安民布告一样,倒是柳乘风亲身草拟送到内阁的,奏书里的内容很简朴,就是柳乘风奉皇上之命弹压乱党,在皇上的苦心安排之下已经获得了大捷,乱党灰飞烟灭,再不能为祸,大师稍安勿燥,不要慌乱之类。
实在朱佑樘如此做也是有苦处,严查当然要,但是查得太严,不免会有无辜,如果有了冤案,此民气不免又要推到乱党一边。再者说,这些人有多少是被乱党蒙蔽的也说不清楚,莫非个个都砍了脑袋不成?
朱佑樘倒是当机立断,直接免除了顺天府府尹和顺天府丞的宫职,顺天府府尹是直接任务人,如果他不顶罪,那谁来顶罪?总不能让内阁来顶这黑锅吧。至于府丞,实在也是冤枉,不过他刚好分担顺天府的邢狱事件,这类事儿,他一个玩忽职守是跑不掉的,现在秋后算账,天然少不得找上他算账了。
乃至,这朝堂里的衮衮诸公,对那些有功的处所文武官员,心中也不免有点儿轻视,这里头就有典故了,在大明朝,读书人是分为三六九等的,别看仿佛都是进士,但是进士和进士又不一样,起码这进士里头辨别就很大,比如每次科举,都有一甲、二甲、三甲之分,一甲是进士及弟,二甲是赐进士出身,三甲是赐同进士出身。这字面里的意义也有点儿意义,起首,进士落第才是铁杆的进士,二甲呢,多了一个赐字,意义是说,你还不敷资格,不过不要紧,皇恩浩大嘛,赐你一个就是。到了三甲,又多了一个同孛,这意义是说你更不敷资格了,不但要赐,还要多个同,就是说赐给你进士划一的身份。
但是现在朱佑栓不在廷议的时候谈这件事,这就申明朱佑栓摆了然是要私底下与相干的官员筹议着来办,如许的行动,就值得玩味了,皇上要和臣下筹议有关官员的升赏,这就申明皇上对这一批功臣非常正视,乃至筹算亲力亲为。
宫里头对奏书倒是没有甚么动静,不过对柳乘风没动静,并不代表对北通州没动静。一天工夫,宫里已经传出了三道圣旨,第一道圣旨是钦命刘大夏为钦差,居中坐镇,查办乱党余孽;第二道旨意是敕命各府各县刺探乱党行迹,清查明朝余孽,对道门等杂七杂八的构造都要严加把守,不得有误;最后一道旨意倒是有点儿古怪,这是一份大赦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