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到了主编房,所谓主编房实在就是个小办公室,里头一累累的文稿,邓文抽出了一沓来请柳乘风过目,内心不由有点儿震惊:“竟是送来了这么多?”随即开端走马观花似地看了起来,这里头的文章几近满是驳斥三原学的,柳乘风看了文章的署名,问了邓文这些人的背景,写文章的人驰名流、有大儒,另有言官翰林,甚么人都有,柳乘风不由眼睛一亮,结果公然出来了,柳乘风道:“你在里头挑一些言辞锋利些的,越锋利越好,如果一些申明大的大儒、名流也能够挑一些,至于言官、翰林就不必了,想要本身的文章登报,最低也如果翰林学士或者六部侍郎的身份,其他的……”柳乘风很倨傲地背动手笑了笑道:“不必理睬。”
邓文眼睛一亮,道:“报纸卖出去三个时候不到,就送来了很多稿子,店主到我主编房去看看。”
不但是青云茶肆,几近统统读书人堆积的处所都沸腾了,一石激起千层浪,当这动静传开,不但王恕被人记着,连学而报也一时之间成为热议的话题,为了这个,连国子监里头也是争议不竭,王恕身为吏部尚书,倒也有很多替他驰驱的人,再加上三原学在陕西学院深切民气,有人骂,天然也就有人保护,各种辩论接连不竭,同时也是闹得洛阳纸贵,两百份学而报瞬息间发卖一空。很多人仍在四周求购,乃至于市道上的代价从五十文涨到了三百文以上。对有功名的读书人来讲,这点钱算甚么?紧急的是那王恕特别的谈吐,紧急的是与同窗老友清谈时,人家谈及三原学或者王恕时,你能接得上话。如果别人说一句学而报,你倒是吱吱呜呜,不知何谓学而,多数就要被人嘲笑了。
这篇文章事理再清楚不过,是打着孔孟的灯号反宋儒,叱骂宋儒禁欲,理学所谓存天理、灭人欲便是这王恕攻讦的目标,因而把孔孟搬出来,一句孟子之学不毁伤我字,宋儒之学说毁伤我字便是这文章的精华。王恕虽是反宋儒,实在真正要反的,倒是理学,理学本就是所谓的宋儒初创,传到现在已稀有百年,枝繁叶茂,树大根深,以是这墨客念到这里,方才还想听一听王恕高论的墨客已是纷繁拍案而起,叫骂不断了。
名流就是如此,别看平时人前人后的风景夺目,到处受人尊敬,但是碰到了事,就非要挺身而出不成,别人能够做缩头乌龟,唯独他王碧不成。
王碧抛了笔,倒是显得风淡云清,用着淡淡的口气道:“这甚么学而报是甚么东西?去探听探听,把这文章送畴昔。”
买了报的人,都是坐下来逐字逐句地看,看到气愤处,又是破口痛骂,或者内心在揣摩,该如何引经据典来辩驳这悖逆之词,因而有人红着脖子号令,也有人皱眉百思不解状。
柳乘风呵呵一笑,道:“我们卖的是观点,是文明,甚么叫文明?文明就是你想买都得求着我们,要想看我们的报纸,得大朝晨起来排好队,花平凡人一天、两天乃至一个月的饭钱哭着喊着来买我们的报纸。”
“好……嬉笑怒骂,都在松山先生笔下,骂得好,写得痛快。”
柳乘风颌首点头,道:“就印这么多,收稿的事如何样了?”
柳乘风想了想,道:“不必加印了,筹办校订第二期吧,我们就弄饥饿发卖的体例,读书人的钱跟捡的一样,我们越是吊他们的胃口,他们就越有兴趣,邓老兄,实话和你说吧,我们卖的不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