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暗淡,王府的后宅东厢外头,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搁着门,低声朝里头的人禀告。
温晨光不由咯咯笑起来,道:“听起来像是强盗一样。”
王鳌坐在榻上,王夫人低腰给他撤除了靴子,不由笑道:“一个锦衣卫校尉,你大张旗鼓地去探听做甚么?”
正说着,温晨光排闼出去,她的额头上渗着了汗珠,或许是因为跑得太急,两颊生出红晕,大口地喘着粗气,道:“爹……如何了?”
王鳌坐在榻上摸着本身鼻尖的肉瘤,道:“只是感觉此人有些古怪,一个锦衣校尉竟然学问不小,现在才晓得本来也是个有功名的人。”
王鳌吁了口气,道:“方才不是叫你筹办好蜂王蜜和苦瓜汁吗?快拿来我用用。”
配房里灯火冉冉,王鳌由着王夫人撤除了衣衫,听了管事的话,淡淡道:“晓得了。”
用过了晚餐,柳乘风搬了个小椅子到天井中去得意其乐地喝着茶,温晨光则是带着仙儿去见老太君,返来的时候对柳乘风道:“祖母也问你的差事做得好不好呢,倒是晨若说你被分去了太学,还说你获咎了甚么侍郎,是不是?”
书房里只剩下了温晨光和柳乘风,柳乘风此时的表情也变得难受起来,他倒是怪不到温正头上,固然温正对他有成见,但是那王侍郎毕竟是他惹来的,现在那王侍郎不肯干休,温正勃然大怒也是道理当中的事。
柳乘风微微一愕,不由想,那小妮子的动静如何这么通达?倒是含笑道:“说不上获咎,只是相互参议罢了。”
王夫人呵呵笑道:“有没有功名又碍着了你甚么?你也真是。”
“老爷,姓柳的校尉已经刺探出来了,此人本来是个革了功名的墨客,而后在街口摆了字摊,却不知是甚么启事俄然成了锦衣卫批示佥事温正的半子,而后便入了卫所,在国子监里厅堂。”
老霍正色道:“听卫所里的兄弟说,有人在南北镇府司和历经司里探听你的动静。”
温晨光也是方才听仙儿说老爷把姑爷叫了去书房,且满脸都是怒容,温晨光心机细致,恐怕爹爹与夫君生了抵触,便过来听一听,一到书房外头,便听到爹爹在书房里吼怒,当即吓得花容失容,再不顾端方,排闼而入。
温晨光掩住他的唇,一双美眸打量着柳乘风,凝睇半晌才低声道:“且不说嫁鸡随鸡,在晨光内心,夫君就算革了功名,但是这肚子里的学问是谁也革不去的,就算去不了锦衣卫当差,但是品性却比那些当差的人好十倍百倍。”
第二日柳乘风起来,仍旧去国子监里坐堂,本日他带了荷包,中午的时候请老霍美美地吃了一顿,老霍笑逐颜开,抬高声音对柳乘风道:“柳兄弟,这一下只怕你有费事了。”
柳乘风想到明天获咎的侍郎,内心忍不住骂:“莫非是那侍郎在探听本身?那故乡伙的心眼这么小?”
“嗯……”温晨光低不成闻地应了一声,脸上飞过一抹嫣红,总感觉柳乘风说睡觉时的口气有那么点儿隐喻。
老霍的一番话,让柳乘风整整一天的表情都变得黯然下来,回府的时候,一个管事笑吟吟地叫住他,对他道:“老爷在书房要见姑爷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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