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寺人叹了口气，道：“刘成，你别的处所都好，有忠心、也肯办事，就是脑筋里缺了一根弦，很多事不是喊打喊杀就能办成的，阳光大道走不通，就走巷子，只要能把事办成，总会有体例。你额头上的伤如何样？”
“另有一样，传闻那姓柳的还经常与太子参议技艺，对太子爷动拳脚，太子每次回东宫的时候都是伤痕累累。除此以外，还说要让太子做甚么帮闲……”
“这也一定。”老寺人嘲笑一声，慢吞吞地喝了口茶，持续道：“如果干系到了太子，就大大分歧了。”
老寺人微微一笑，调侃地看了刘公公一眼，道：“他是钦赐的百户，你说这些话未免太大逆不道了。解铃还需系铃人，要脱手的不是东厂，而是皇上。你先查清楚太子与柳乘风来往的规律，等甚么时候皇上有了闲情高雅，再请皇上出宫一趟。”
老寺人说罢，便沉默下去，又捡起桌上的奏书翻阅，专注到忘了身边小寺人的存在。
青砖石上已滴淌了一滩的血，刘公公身如筛糠，仍旧一次次的用脑袋重重磕着头，收回咚咚的声响。
老寺人一动不动地听刘公公的干脆，待刘公公说完了，便喝了一口茶，眼中掠过一丝杀机，道：“这么说来，这个姓柳的是再不能留了，就算不为烟花胡同，有他在一日，迟早要为祸，如果攀附了太子，你我迟早要人头落地。”
小寺人不由打了个暗斗，忙道：“儿子不敢。”
朱厚照每日都兴趣勃勃地到百户所，对这个恶劣的太子来讲，柳乘风越是折腾他，这神功才越短长，如果绝世武功唾手可得，那还叫甚么绝世神功？几天的工夫，柳乘风已经让他抄了四遍论语，本来那如狗爬的行书现在总算有了几分模样，进步很较着。
“师父，那郭靖这么蠢，也能学到绝世武功？”
一边的小寺人微微一笑，奉承地朝老寺人笑了笑，道：“寄父，这宫里肯办事的多了去了，刘成既然惹得寄父不欢畅，就干脆把他分拨到针工局去，如许的废料，留着有甚么用？”
“是。”虽是这么说，但刘公公内心还是不甘，如果东厂这边逞强，这烟花胡同只怕再也收不回了。他这时脑筋已是昏昏沉沉的，脑门上还泊泊地排泄血来，顺着他的鼻尖、下巴滴滴下去。
这时候那小寺人已经端了一杯热茶来，老寺人慢悠悠地接住，揭开茶盖好整以暇的吹着茶沫，漫不经心肠道：“题目的关键不在锦衣卫，也不在牟斌，而是在阿谁姓柳的百户身上。你方才说太子殿下这几日都与他走得近，还拜了师？”
老寺人叹了口气，靠在椅上微浅笑道：“杂家是如何说的？要拿回烟花胡同，你当时听到了吗？”
刘成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退了出去。
老寺人吁了口气，眼中掠过一丝冷意，目光谛视着桌上冉冉的宫灯，随即将目光阖起来，淡淡道：“这狗东西，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
老寺人颌首点头，神采平平隧道：“好，很好，也不枉杂家疼你一场，湖州镇守寺人周勇送来了一些希奇的玩意，待会儿你去挑几个好的去玩玩吧。”
不过那拜师的六礼，也让柳乘风赚了个钵满盆满，他将这些东西全数送出去，各家也都送了回礼来，有书画有瓷瓶有金银金饰有丝绸布匹，满打满算下来，折银竟然赚了两千多两，更成心机的是那陈泓宇，送他十斤腊肉，统共也不过百文银子的东西，人家硬是回了一个上好的青花瓷瓶来，柳乘风颇晓得一些辨认古玩的技能，只一看便晓得这瓷瓶儿的代价在纹银三十两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