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光禄寺里里外外,都安插了宁王的卫戍,明岗暗哨很多,森严程度非同普通,乃至于平常供应这光禄寺的柴夫、炭翁都不由内心头抱怨,平时从后门出来放柴草、柴炭,直接跟熟悉的差役打个号召就是,但是现在,倒是一起盘问,不知担搁了多少时候。
朱宸濠只好道:“是。”
朱觐钧点头,道:“本来是想多待些日子,宫里也有挽留的意义,不过方才为父已经叫人递上了告别的奏书,只要宫里点了头,明日就出发吧。这都城是个好处所,但是父王却感觉,京师里老是透着一种古怪,像是在酝酿着甚么事一样,我们的根,临时还在江西,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当即归去。”
朱觐钧所住的处所叫君子阁,这君子阁本来只是接待藩臣使节的处所,按着端方,朱觐钧算是屈尊了。不过朱觐钧说这名儿高雅,便搬到这儿来住,不过光禄寺里的人却不觉得然,以为这宁王喜好这君子阁的僻静,因为这阁楼所处的位置正在东北的角落,平常不会有人来走动,再加上四周都是林木,若不靠近,谁也不知这里头产生了甚么。
朱宸濠咀嚼着朱觐钧的话,道:“父王莫非怕的是东窗事发?”
朱宸濠喜滋滋的道:“只是不晓得卫所那边会有甚么行动……”
踢了几下没有动静,校尉便蹲下去,探了那李顺的鼻息,随即惊道:“大人,这李顺死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几个校尉已是吓得盗汗直流,赶紧拜倒,道:“大人,卑贱们关照不周,请大人恕罪。”
柳乘风沉着脸,不知在想甚么,随即呵叱一声,道:“慌个甚么,去,把那些诏狱的人叫起,我有事要问。”
就在这君子阁里,朱觐钧洗漱结束,坐在花厅里喝了一口茶,过了一会儿,朱宸濠就来了,朱宸濠出去时显得有些行色仓促,走到这儿也不客气,直接鄙人首的坐位坐下,随即道:“父王,那小我死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诏狱的老油条,犯人自残的事也都是司空见惯,特别是能被镇府司看上的,有的为了不牵涉到别人,以是便在狱中他杀,这几个诏狱的校尉查验了一下,此中一个苦笑道:“大人,如许的死法,还真未曾见到过,只传闻有人用毒药、白绫他杀,却向来没有见过有人用竹刺儿他杀的,大人想想看,用竹刺儿刺心口,这得有多痛?更何况这竹刺儿并不锋利,只怕没有一个时候,也刺不死本身。但是这看这李顺的面庞,死时又非常宁静,卑贱当了这么多年的差,还真没见过一个如许的自残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疑云柳乘风沉默了一下,随即对王司吏道:“走,带问去看看那李顺。”
王司吏颌首点头,领着柳乘风到后衙的一处柴房,这柴房有几个校尉看管,看了柳乘风来,赶紧急来见礼。柳乘风虚抬起手,道:“不必多礼,去把柴房翻开。”
王司吏道:“大人方才让人不准将李顺的死张扬出去,是不是想故布疑阵……”
值守的差役倒是安逸下来,这宁王父子的起居本来是他们照顾的,只是他们父子从南昌府带来的侍从多,起居和保护的事都不让他们插手,以是他们也乐得安逸。
王司吏应了一声。
仍旧如平常一样,每到朝晨的时候便有人出去请人挑了城外碧溪泉的泉水出去,这泉水是给宁王朱觐钧煮茶用的,朱觐钧为人风雅,精通茶艺,来了这都城,传闻那碧溪泉的泉水好,是以他的随扈,每日都会给他送来那数十里外的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