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孚林最怕碰到的就是那种暴躁不听人话,上来就喊打喊杀喊革功名的提学大宗师,现在听到上首这位干脆利落地撂下这么一句话,他顿时心中一宽。固然他早就为了明天的景象暗中演练过很多遍了,这时候还是稍稍清算了一下情感和话语,这才开了口。
“那你可晓得本宪宣你何事?”
居中主位上端坐的,是一个年近四旬的中年人,慈眉善目,下颌几缕长须,乍一看去并不严肃,反而像是邻家大叔。可就是这么一名邻家大叔,方才已经一通杀威棒发落了一个犯事生员!
“你就是歙县生员汪孚林?”
门生不知……
“恰是门生。”
顷刻之间,明伦堂上一片哗然。这类黑幕实在是太劲爆了,哪怕大宗师劈面,也没人能够按捺得住交头接耳的打动。
“大宗师宣诸生入见!”
目睹轮到本身了,汪孚林便丢下对别人挨笞刑的存眷,径直上前迈过明伦堂那高高的门槛,进入了这座学宫当中真正用于讲授的官方修建。这明伦堂面阔五间,轩敞亮堂,现在统统桌椅全都被收了起来,摆布生员列举肃立,竟不像是公堂审案,而像是金殿上朝普通。
“门生拜见大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