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刚的双脚像长在了船面上,不管船如何摇摆都一动不动。他紧紧盯着浪头,大声批示道:“升后帆纵向帆,收角帆,再把主帆放一半!”海员们遵循他的唆使,在暴风中的桅杆上猿猴般爬上趴下。
海蝎子见沈鉴并不护短,一口气也算出了,便号召海员们持续干活。众海员面带对劲,仿佛在说:看看,这艘船离了我们哪儿也去不了!
可佟刚也很刻毒,翻脸无情,就像大海一样。或许只要这类人才气在海上保存。
铁牛愣了半晌,眼中含泪道:“老沈,兄弟一场你让我给个做贼的报歉?”
铁牛一听瞋目圆睁,拔刀在手:“狗贼,有种再说一遍!”
佟刚俄然道:“赵兄,给沈大人个面子,我们走。”
沈鉴见势不妙,赶快上前夺下两人的兵器,对铁牛道:“你犯甚么浑?给海老兄赔不是。”
铁牛在一旁啐了一口道:“操,孬种!没胆量承认吗?”
那张脸因为气愤而扭成一团,显得更加凶暴。他粗声粗气的道:“沈老兄,我想问问这船上是你说了算还是那姓佟的说了算?”
沈鉴刚要安慰,却听身后有人冷冰冰的说道:“你们本就是贼,打死难改三两贱骨头。防着有错吗?”
铁牛迟疑再三,阴沉沉的瞪了海蝎子一眼,捡起刀走下船面。他和沈鉴擦肩而过,却瞧都没瞧沈鉴。
佟刚打十岁起就跟着老批示使出海,十七八岁时已经是个相称超卓的海员,这是他的过人之处。
这时斜桁顶帆上的海员昂首望向远方,俄然吓得魂不附体。一座小山般的巨浪正从西北方向涌来。他大呼道:“浪来了,调剂船身!”
海蝎子大呼道:“你疯了!”
世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半晌后海蝎子俄然站出来道:“佟老板,那人也不是用心的。归正我们也逃出来了,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世人惊呼道:“老五!”“五哥!”一道二指宽的鞭印鲜明印在海员背后,四周皮肉外翻,白骨若隐若现。他额上盗汗如瀑,嘴唇颤栗不止,那些硬气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海蝎子也拽出刀,恶狠狠喝道:“来呀,谁怕谁!”
佟刚冷冷道:“跪下。”
海蝎子点头道:“如果那样你就找个划子把我们兄弟放下去,这买卖不做了。”
但风雨声高文,佟刚压根儿听不清他喊甚么。
这时俄然有人重重的在沈鉴肩膀一拍。转头望去,本来是海蝎子。
佟刚转头望向主桅,沈鉴在那边目睹了全过程。
进入新航路的第一天,暴雨便不期而至。电闪雷鸣中波澜翻滚,巨浪一个接一个涌来,打得船体摆布摇摆。这类环境里任谁都会胆战心惊。
海蝎子咬牙道:“佟刚那厮欺人太过。方才我的一名弟兄明显只是美意,建议把后桅上的两片帆也升起来。他竟出言欺侮,说我们想把船送给苏干剌。沈老兄,海蝎帮固然没少干好事,但何时出售过本身人?姓佟的既然拿我们当贼防,那就恕不作陪了!”
沈鉴早就想说话了,现在长揖道:“望佟兄部下包涵。”
铁牛错愕不已:“你竟然向着这个贼人?”
“沈兄如何说?”佟刚问道。
幸亏靖波号有一个好梢公。
------
船面上一片狼籍,合法世人光荣劫后余生之时,佟刚俄然走下掌舵台。他手里多了一根水牛皮拧成的鞭子。
佟刚森然道:“这是端方。不听船长号令者就该挨打。你们不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