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兵头连声道：“大人说的是，小的纯属乱想！”说话间肩舆已到府衙，曾二道：“落轿！”随后一掀帘子：“沈大人请。”语气非常恭敬。
没想到杨通判也神采黯然道：“算了，兄弟休问。总之人生一场如白驹过隙，趁另有口气享用享用吧。”
兵头道：“小的曾二，虽插手过靖难之役，却……倒是建文帝一方的。”
沈鉴之前亲目睹过哀鸿的惨状，现在忍无可忍，指着内里大声道：“二位，就在现在，你们晓得有多少百姓在挨饿受冻吗？两百里开外的处所，他们正在啃树皮、吃泥土！你们杯中的不是酒，而是父老乡亲的血，请恕沈鉴喝不下去！”说罢一抖衣袖便走。
沈鉴道：“尸首安在？我要亲身看。”
不等沈鉴说话，柳升怒道：“有甚么不便？走！”说罢排闼便往里闯。
沈鉴不由得一惊。白莲教方才拿下青州安身未稳，再度冒然反击，明显犯了兵家大忌。佛母以往行事非常慎重，不知为何俄然变得如此暴躁。这时他又俄然想到赛儿，心中五味杂陈。
远处亭子下摆着张八仙桌，两名官员正举杯对饮，见了他俩便号召道：“来来，等你们呢。”
兵头见他神采有异，说道：“大人无需担忧。我们泉城沟深垒高，粮食又足备，对峙个三年不成题目，量那帮乱民也攻不出去。嘿嘿……别说他们。就是皇上当年也在咱泉城亏损不小。”
师爷放下笔吁了口气，拱手道：“回您的话，人都在后院。此时恐怕有些不便……”
沈鉴随他进入府衙，却见各级官吏愁眉苦脸，群情纷繁。来到中堂上，却发明知府、通判、同知等要员都不在，只要师爷以及各房典吏修改公文。不但奇道：“府台大人去哪儿了？”
沈鉴点了点头。大灾后有大疫，这几近是必然的。除非能从一开端就谨防死守，不然那真是如绵绵秋雨难以断绝。他想了想，问道：“我昏倒的这些日子，白莲教可有甚么行动？”
沈鉴认出此乃青州批示的将军柳升，两人在朝堂时打过照面，是以认得。因而行礼道：“有劳柳大人操心。青州一战多亏了中间坐镇才不至于溃败，您辛苦了！”
兵头眨了眨眼：“您不晓得？佛母那妖尼连破安丘、寿光两地，招降纳叛加上乱民蚁附，人数已有二十万众。现在传闻正要合围我们济南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