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教你是……”
人群中缓缓站出一名身形魁伟,穿戴玄色团花绸衫,腰系玉带的年青男人,看边幅约莫不满三十岁,脸阔鼻正眉直,可谓边幅堂堂。
“不过他们的面色,另有衣服……”
…………
“臣感觉……”秦堪暗恨朱厚照不讲义气,把皮球踢给了他:“……臣感觉他们有点眼熟。”
朱宸濠深深地看了秦堪一眼,转头指着那些叫花子般的保护,对朱厚照道:“殿下看看本王麾下懦夫如何?”
――要不要狠狠敲他一竹杠,得了好处与牟斌九一分帐呢?
“本王如何敢上疏?朝中大臣本就对藩王有防备之心,言官御史们以参劾藩王为常事,本王在南昌足不出户战战兢兢,亦难避笔刀唇剑,我只恨不得上疏请削王爵,今后做个无忧的百姓才好……”朱宸濠索然叹道。
“臣写的《西纪行》里,出场人物大抵全都这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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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动情道:“皇叔受委曲了,回甲等父皇病好了,我向父皇讨情,为你宁王三卫增拨银饷粮械。”
“礼不成废,天家先论君臣,再论长幼。”朱宸濠说着面庞浮上体贴之色:“本王在路上便听得官方群情纷繁,说陛下有恙,此事是真是假?”
秦堪躬身施礼道:“下官秦堪,见过宁王殿下。”
李士实擦汗道:“鄙人的意义是说,我的名字叫李士实,乃宁王府幕僚。”
汗青上的宁王造反实在只是一出闹剧,宁王既无帝王的韬略与胸怀,也无枭雄的狠辣与果断。造反一个多月便被朝廷雄师敏捷毁灭,陈清元这个筹马委实可有可无。
朱宸濠哈哈一笑,眼中尽是宠溺,不等朱厚照到身前,他便抢先躬身见礼:“宁王朱宸濠拜见太子殿下。”
“但是秦堪秦千户大人劈面?”
“那里见过?”
“李士实……”
秦堪脱口道:“谁乱印东西?”
分开东宫没走几步,前面却有人叫住了他。
朱宸濠仿佛早在等这句话,闻言神情顿时浮上黯然之色,叹道:“陛下允我保存三卫,已是莫大的恩情,何如皇叔我不争气,这两年江西频发洪灾,收成极差,本王南昌的封地田产几无所出,宁王府连保持平常的用度开消都艰巨,哪不足力养这些军士,实在他们都是极有战力的豪杰子,是本王委曲了他们……”
秦堪在一旁不易发觉地叹了口气。
…………
叔侄二人叙话差未几了,朱宸濠转过身看到了秦堪,目光一闪,笑道:“殿下,这位是……”
“…………”
中年文士一呆,仓猝道:“绝无此意,这满是鄙人一片肺腑之言,秦大人千万不成曲解。”
“……不,我才二十。刚骂了我你又乱改我春秋,当本官何如不了你么?”秦堪语气愈发阴沉。
好吧,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哭穷的王爷有钱拿,如此有爱心的太子殿下,转头秦堪也筹算在他面前哭一哭,王爷虽穷,千户家也没余粮啊……
朱厚照顿时暴露怜悯之色:“你如何不向朝廷上疏请饷呢?”
“下官讲错,王爷谬赞,下官愧不敢当。”
秦堪惊诧转头,却见一名中年文士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暖和的笑容,朝秦堪拱手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