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气得浑身发颤,乌青着脸指着殿内群臣大哭道:“你们……你们这是在凌辱于朕!朕毫不承诺!”
“外廷的戏唱得差未几到火候了,现在该我们内廷退场了,软的硬的,陛下总得吃一样吧?”
短促喘了几口粗气,看着殿内面无神采的官员们,朱厚照嘴一咧,终究哭出了声音。
谢迁感喟不语,刘健神情冷酷缓缓道:“老臣觉得众同僚没说错,陛下。二人私谊与江山社稷比拟,算得了甚么?”
群臣一阵群情纷繁,接着不知何人带头,朝班中俄然有人大呼:“诛九虎,振朝纲!”
王岳点点头,眼中俄然shè出了一道冷冷的杀机。
朱厚照张着嘴,眼泪终究忍不住掉落下来,他只要一张嘴,却辩不过一百多张嘴。
明智令他很快规复了冷酷,他没健忘现在他是臣,朱厚照是君,君在往昏君的方向渐渐窜改,臣的任务便是将这类窜改窜改过来,让君往正道上走。
金殿的氛围越来越喧腾,得了内阁两位大学士的授意,文武百官们没了顾忌,肆无顾忌地罗织秦堪和刘瑾等人的罪行,当然,爬夏府的围墙窥视将来皇后,调拨天子悔婚等等,真真假假的罪名全扣在秦堪等九人头上。
这个位置本来是萧敬的,位置很好,坐南朝北,冬暖夏凉,一伸手便能够得着炕外茶几上的紫砂小茶壶,而王岳之前的位置若想喝口热茶则要叮咛上面的小崽子给他端来,不然便只能下炕亲身走到茶几前喝两口。
那几个jiān佞必必要杀,不杀不可!
朝班中又站出一人,倒是刑部右侍郎魏绅。魏绅冷着脸,凛然不惧地盯着朱厚照道:“明显是陛下身边jiān臣撺掇,陛下何必为他们粉饰?恕臣猖獗。祖宗基业尽托陛下一人,陛下担当着天下万民和江山社稷,jiān佞不除。朝纲不振,天下何安?臣等并非逼陛下,而是为江山社稷万年久安向陛下请命。”
“是,老祖宗叮咛。”
王岳坐在炕头缓缓抚摩着炕桌上略显陈腐的红木桌面,嘴角的笑容如有若无。
首辅刘健皱了皱眉,扭头看去,却见钦天监监副杨源快步走出朝班,厉声奏道:“陛下!此乃上天示jǐng,天子德行有失,方致上天大怒,降灾jǐng醒陛下,求陛下速速诛杀jiān佞,并下诏罪己!”
“没有,陛下又在金殿上哭了,哭着跑进了华盖殿,朝会不欢而散。”
扭头谛视着刘健和谢迁,朱厚照眼中充满了绝望:“刘先生,谢先生,你们也要逼朕么?”
众臣膜拜齐声道:“求陛下诛杀jiān佞,正我朝纲。”
朱厚照脸sè惨白,坐在龙椅上俄然感觉身子一阵阵发虚,发寒。
“好位置呀……”王岳喃喃感喟,眉宇间满是笑意。
现在,王岳用不着下炕了,因为萧敬的位置已属于他。
伸手端过茶几上的茶壶,凑在嘴边啜吸一口,然后放归去,王岳收回一道满足的嗟叹。
王岳想了想,嘴角暴露了笑容:“陛下……毕竟年幼啊,待除了这几个混帐东西,杂家好好帮陛下保住这江山社稷便是,几个只知恭维巴结之徒,治得好这斑斓江山么?”
外廷内廷联手除jiān,只消把秦堪和刘瑾那些人全杀了,不但报了大仇,也剪除了一个有才气威胁司礼监掌印位置的敌手,当时皇宫当中除了他王岳,另有谁有资格坐这个位置?陛下即使心不大甘心,也不得不下旨把司礼监掌印寺人的位置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