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不，不不！”朱厚照出人料想地连连点头，道：“高凤将我偷出宫后我便醒了，这些日子我在这农庄里听到朝臣另立新君，听到我的堂弟朱厚熜即位，直到现在我还没有任何行动，秦堪，你不明白为甚么吗？”
秦堪神情呆怔盯着二人，望向高凤时目光变得狠厉，俄然喝道：“来人，将逆贼高凤拿下！顿时给我严审，问出陛下的下落！”
“臣一向在寻觅陛下的下落，麾下锦衣卫大索天下，遍寻无果，因陛下失落之故，锦衣卫南北镇抚司被臣撤换夺职者数十人……”
秦堪回过神，笑道：“新皇即位，臣民同庆，朝政一丝不苟运转，本日如昔日，每日皆是如此，能有甚么大事？”
朱厚照说着眼圈又泛了红：“但是，当天子这十四年来，我唯有在内宫与张永，谷大用他们玩耍，或者给豹房的老虎大象喂食时才感觉真正的欢愉，十四年里，国朝表里诸事，大臣们到处规戒，到处掣肘，大至天下赋税河道兵备，小至补葺殿门改换琉瓦，所见所闻者皆是一片训责痛骂，天下最高贵者不该该是天子吗？可我为何感觉最尊者倒是那些大臣文官？我当了十四年天子，也忍了十四年……”
杨廷和沉默，沉默中压抑着即将喷薄的气愤。
唐子禾神情愈发心虚，乃至白净精美的鼻尖都微微排泄了精密的汗珠儿，昂首看了看秦堪的神采。却并不答话，悄悄地掉队了两步。
大臣们心寒了，他们只感觉重新到脚发冷，他们认识到本身亲手捧上了一个如何的暴君即位。
这哪是甚么礼议之争，清楚是新皇欲立威欲强皇权而对朝臣痛下杀手！这个才十二岁的孩子，温文仁慈的表面下，藏着如何阴冷残暴的灵魂！
这个行动便是“圣天子以孝治国”的表示，这句话不但仅只是标语，而是天子实在要做到的，哪怕宫门外还躺着一百多具大臣的尸首，朱厚熜也得先去慈宁宫挨过太后的骂再说。
好久以后，秦堪一撩衣衫下摆，推金山倒玉柱，重重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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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和氛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承天门前，活着的大臣们也垂垂回过味了。
秦堪扫视着面前这统统，由衷赞道：“好一派农家风景！将来我尽卸俗务，定也要寻一处如许的地点安度余年……”
再次扭头看了唐子禾一眼，秦堪的目光恍但是冷酷，唐子禾怯怯昂首，刚好与他的目光相撞，看到那双熟谙的眸子里气愤，唐子禾眼圈一红，心中却如被刀扎中普通痛苦。
秦堪暗叹，然后闭上眼，再也不想理她。
推开柴扉的恰是久已不见的刘良女和曾经的内库总管高凤。
“陛下，臣终究再见到你了……”说着秦堪已是哽咽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