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禾满脸笑意,却用心感喟道:"老爷做事倒是干脆利落.可惜有些草率.我这做老婆的命苦,只好到处帮他扫尾善后.明显是任劳任怨,他还朝我横眉竖眼常常叱骂我,你说我命不命苦?"
华盖殿大学士梁储又上前一步,怒道:"你欲篡位称帝,可有问过我等奸佞之臣?"
天子没当好,但并不证明他傻,相反,他比绝大多数同龄人要聪明很多,不然也不会以他小小春秋便给秦堪带来这么多的费事,明显所谓"味道甜美"这么诱人的告白词也打动不了他,这是毒药啊,喝下去不吃解裔死人的,朱厚熜又不是徐鹏举那样的吃货,再甜美他敢吃吗?
朱厚熜怒道:"你说这些与朕何干?"
蒋冕"呸"了一声,怒道:"问问朝中大臣,谁会信你大话,逆贼,你欲称帝,除非将天下文官和读书人全数扑灭,不然,你当不了天子！"
听着排山倒海般的山呼声,朱厚照脸上并无半分忧色,淡淡隧道:"面前这一幕,仿佛很熟谙,当年土木之变后,英宗天子被瓦剌也先俘虏,朝臣宁死不平,另推景泰为帝,执掌朝政并抗击瓦剌,厥后英宗被瓦剌放回,被景泰帝圈禁深宫,最后英宗策动兵变,篡夺九门,终究再次即位称帝,本日此情此景,与当年何其类似,诸卿觉得然否?"
众臣一惊,听出了朱厚照话里意义,面面相觑以后,礼部尚书毛澄站出来,游移了一下,愧然道:"臣等万死,陛下当日杳无消息,国不成一日无主,朝臣廷议以后,只好选兴献王之子朱厚熜为帝,月前已即位即天子位,……按制,陛下是为太上皇."
"老臣……不敢."
大明的文官虚假,贪婪,无私.追求……统统人道的卑鄙几近都能从他们身上找到,但是国破城覆的这一刻,他们终究有了人臣的担负,用本身的体例挑选了与国同亡.
唐子禾笑道:"是,不过是夫人之一."
唐子禾悄悄一笑,道:"我家老爷眼中只见天下.连造反都是堂堂正正从城门打到宫门,他怎会如此局促,专门派他的夫人来欺侮你?陛下真是多虑了."
朱厚熜仍呆呆地坐在殿中,盯着面前茶具上的空茶杯入迷,不知在想甚么.
人间的民气.岂是"好""坏"二字能尽概?
这但是亘古未有先例,前任天子呈现了,那么由内阁大臣草拟并公布的传位遗诏另有效吗?换句话说,朱厚熜这位刚即位才一个月的新天子,其身份职位还合法吗?
悲哀的氛围传染了统统的大臣,很快,又有两名大臣越众而出,指着秦堪痛骂三声"逆贼",然后一头撞向承天门的宫柱而死,接着第四个,第五个……
众臣心中一沉.
秦堪仍然浅笑,再次反复:"我没有篡位,也不会称帝."
"但是……陛下变更边军,杀团营和守城将士无数,此事毫无事理！陛下堂皇进宫,臣等怎会不认?"梁储俄然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