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嘴角挂上了暖和的笑，看看粗陋的院子，俄然感觉是不是该买套宅子了，京师地价高，可秦堪现在不差钱，上回借着京察坑了近万两银子，这事儿只要他和杜嫣晓得，那几天伉俪二人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数钱数到手抽筋。
秦堪当然不敢再跟他玩了，他乃至想把刚才赢来的银子全退给他，以生命为赌注的打赌游戏他向来不肯参与。
秦堪回到院子的时候，正看到两个穿戴打扮一模一样的小萝莉站在一起，杜嫣则围着她们打转，兴趣勃勃地猜大小，可惜跟朱厚照的手气一样烂，每次都猜错，然后嘟着嘴让她们重新打乱挨次持续猜，乐此不疲。
仿佛想起甚么，秦堪面庞一紧，正色道：“但有一样，不准跟你们主母学工夫……”
杜嫣气得俏目一瞪，怜月怜星却抢着道：“不学工夫了，我们再也不学了，上回老爷教我们五龙抱柱，我们学得好累……”
东宫太子很较着粉碎了这个法则。
话没说完，却被情急的徐鹏举拦住，二人友情能够很不错，别史说他们厥后娶了夏家两姐妹，是为连襟兄弟，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看二人目前的友情倒非常相得。
――明天甚么日子？没看皇历的了局啊，的确命犯太岁，不然怎会出门撞妖？
秦堪被排挤局外，正合他所愿。朱厚照仍凑齐了三人持续打赌，这回玩的是骰子。
他会不会摔杯为号，然后有无数刀斧手大声喊杀着冲出去，眨眼间把他剁成肉酱，就因为他很不给面子的赢了太子的钱？
东宫太子朱厚照（作者按：按大明皇族的五行取名传统，本来“照”字另有个火字旁，不过阿谁字庞大得变态，输入法底子打不出，今后皆以“照”字为准。），弘治天子独一的儿子，将来毫无争议毫无牵挂的天子担当人，汗青上名声最荒唐，脾气最张扬，争议最狠恶，可谓千古第一荒唐天子……现在朱厚照头上无数刺眼的光环终究又增加了一个，――他是赌桌上牌品最烂的家伙，若不是顶着东宫太子的名头，秦堪非抽死他不成。
目光瞥处，却见一名中等个子，身材略显魁伟的中年人，战战兢兢地哈着腰走上前，看不出多少纯爷们的陈迹，笑容里满是奉承，寺人就是寺人，再如何纯爷们也只是个残破的男人，心机和心机上早已被驯化立室奴了，――除非他进宫的时候没割洁净。
秦堪瞧得眼角直抽，这老者大抵便是传说中的死寺人刘瑾吧？
朱厚照的神采已跟忍者神龟普通无二，嘴唇嗫嚅半晌，最后……哇地一声，抹着眼泪跑了，真正的泪奔而去。
以是中国有句很陈腐的话，叫“赌桌之上无父子”，它的意义并不是说打赌的行动多么无情无义多么卑劣，而是奉告参与打赌的人游戏法则，桌上没有辈分没有大小，只要输和赢。
见秦堪返来，三女迎上前，怜月怜星虽被宠嬖，却也识本分，她们的本分还是丫环，天然要做丫环分内的事情。
杜嫣迷惑道：“五龙抱柱？甚么招式？我如何不晓得？”
“他日的‘日’是动词……”秦堪俄然含情脉脉地谛视着杜嫣，柔声道：“娘子，绍兴结婚至今，我们仿佛还没洞房呢……”
朱厚照总算消了气，狠狠瞪了一眼秦堪，然后号令着持续玩牌，浑身高低又冒出一股大杀四方，舍我其谁的欠揍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