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一边逗弄着脚下安闲眯着眼睛睡觉的纯白波斯猫,一边听秦堪讲故事。
顿了顿,杜王氏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语气伤痛道:“原觉得他在锦衣卫手里,事尚可为,我才千里赶来京师,不料竟被东厂接办,我虽是妇道人家,却也知东厂凶名,老爷他……多数救不得了,秦堪,我知你定然在为岳父着力驰驱,不过你岳父的案子水很深,背后凶恶非常,你如故意,将来为你岳父和我收尸合柩安葬便罢,莫再救援他了,杜家已破,不能再扳连你秦家跟着遭殃,天降横祸,不必祸及两家……”
秦堪一阵无语,真是个作死的孩子……
这番话秦堪说得有几分沉重,想想数百年后正德天子的名声,跟陈世美的遭受何其类似。
秦堪眼睛眨了眨,道:“既然殿下喜好审案,或许……很快有机遇的。”
朱厚照咂摸咂摸嘴,俄然哈哈狂笑起来,笑得捂住肚子不断喊“哎哟”。
秦堪回过神,举手朝军人大喝道:“都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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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吸引朱厚照的,是秦堪讲的故事。
秦堪展颜一笑:“这个题目应当问嫣儿,小婿若答复未免有自我吹嘘之嫌。”
东宫银安殿。
“……臣的岳父。”
数声净街鼓响,街上行人纷繁遁藏,美妇不明以是,跟着行人遁藏一旁,耳边模糊听得有人群情,说是太子出行的车辇,美妇两眼顿时一亮。
朱厚照也呆住了,定定瞧着秦堪好久,慨然一叹:“你家真是……呵呵,满门懦夫啊。”
朱厚照叹了口气道:“我倒甘愿每rì审那些犯人,也不肯面对朝臣百官,对朝臣们打又不能打,骂也不能骂,还得听他们每rì不竭的唠叨,就像我变成了他们眼里的犯人普通,人生若此,生趣全无,没意义极了。”
京师东城大街上,来往行人如梭,一名中年美妇螓首包着头巾,穿戴浅显的碎花粗布夹袄,手挽一个小小的承担,在街边上盘桓踯躅,神情蕉萃失措,茫然不知以是。
杜王氏也笑了笑,道:“看来嫣儿过得不差,不然你也没脸吹嘘。……秦堪,还记恰当初你率人闯进绍兴衙门内院,筹算把嫣儿抢归去,嫣儿被打动得今后对你断念塌地,究竟申明嫣儿的决定是精确的。”
秦堪踮起脚看着被军人团团围住的美妇,凝神瞧了半晌,神sè俄然大变,呆呆的盯着火线不发一语。
“郑伯来京师报信,小婿早已晓得。岳父的案子现在已被东厂接办,情势越来越严峻了。”
不知笑了多久,朱厚照才渐渐缓了口气,笑道:“你说的故事倒是希奇得紧,从未听闻,我曾听谢学士论古今,也没传闻前宋有个叫陈世美的驸马,定是你诬捏的。”
转过身,秦堪脸颊微微抽搐,躬身向朱厚照禀道:“殿下,这个女人也有人敢娶的……”
扭头古怪地瞧了秦堪一眼,朱厚照仿佛勾起了某件伤痛的回想,喃喃道:“这年初的女报酬何一个比一个残暴?运气好的被人娶回家镇宅,这个女人莫非也有人敢娶么?”
秦堪正sè道:“因为他看到了包拯的脸……”
杜宏还在来京师的路上,秦堪没想到岳母杜王氏竟然不测埠赶来了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