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不由感觉,太一是真脾气,喜怒哀乐都不加粉饰。
并且太一如何能这么心大。
太一接着道:“厥后又不止过了多少年初,灵宝、太上他们早已消隐,因而三界第一人的名头就落在了灵宝的弟子多宝头上。当时的多宝不叫多宝,而是叫做‘佛陀’,也有人叫他‘如来’,实在如来不过是一种境地,但一提到如来,大师都想到了他。”
说到这里,太一面露一丝庞大。
季寥道:“如何?”
太一持续道:“血河道人一向想把血海扩大,淹没人间,如此一来,人间尽是血海,他也能今后不死不灭,成为灵宝他们那样的人。但地藏去了血海后,他的血海再未能扩大半分。
厥后我又想到,要让大家不死,那是不成能的,不如让大家都死。我想通这一点时,发明道在一开端就设定好这件事了,众生都会死。只不过我一开端就忽视了一件事,那又是别的一小我提示我以后,我才明白过来。他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生命都是一样的有始有终,只不过有相对是非之分,可从冗长的光阴来看,这都是一样的。
我不打他后,他就去了幽冥血海。血海里有个血河道人,此人便是当初围攻我的仇家之一,论法力,当时血河道人还在地藏之上,并且他手里有两把天赋杀剑,另有一朵业火红莲。我倒是能禁止他的业火红莲,却拿他的两把天赋杀剑没体例,以是我没有去找他报仇。
因为太一做这件事,应当无关乎胆量,乃至没有考虑利弊。
太一俄然暴露如孩子般天真的笑容,说道:“我当然晓得这件事有多难,但我不是一小我在为这件事尽力。跟我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的那人,他叫庄周,当时我们志同道合。庄周呢,他是很特别的一小我。之前我觉得太上最像道,最懂道,但我厥后感觉庄周也懂,他算是师从太上,却并没有走太上的路。他不无情,也不忘情,只是看破了生命的本质。
说到这里,太一浮一明白。
只是季寥却在内心深处信赖了这件事。
“和尚的法号是地藏。他这小我也奇特,普通的人发下誓愿是为了证就果位。可他发下誓愿前,已经有了无边法力。以是那誓愿对他而言,只能说是一个给本身的桎梏,对他的道行并未有甚么增加。
过往不值得记念,他记念的是人。
直到有一天,呈现一只猴子。它是天生地养,又从灵台山学来一身本领。这家伙可不循分了,竟然想要烧掉地府的存亡簿。十殿阎罗都拦不住它,终给它烧了一本存亡簿的副册。
季寥听到太一说到这里时,俄然生出一种荒诞的感受。莫非超脱者的超脱不是因为他们本身要超脱,而是因为太一逼得他们超脱。
可厥后我看出来了,灵宝就是嘴硬,他是个很好的人,他很慈悲。如果这件事没有灵宝,毫不成能胜利的。”
能够说地藏阻绝了血河成道的但愿。你说,我怎能不欢畅。”
我当时固然这么以为,但感觉这跟我的干系不大。毕竟曾经灵宝问我要不要成为上清,我都回绝了。
他嘴上确切是这么说的。
说到这里,太一顿了顿,看向季寥道:“苦境里的无边苦海,如果有人能学着像血河道人炼化血海一样,人间约莫就有人能够号称‘苦海不尽,他就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