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不敢违逆了顾青的意义,只得偷偷让人送了梯己银子去青州补助顾元,倒也相安无事过了这么些年。
若来了长安顾青不能不时看顾着,只怕顾元更要惫懒了。
一想起宣阳大长公主,顾老夫人便是一肚子肝火,神采也掉了下来。
她说着又笑了起来:“今儿另有个功德儿呢,青州那边送了信过来,说是二郎和二夫人前些光阴就已经出发来长安了,算算光阴怕是将近到了。”
当年顾青得了先帝看重,官拜骠骑大将军,又娶了宣阳长公主,是多么威风,还特地命人从青州将她和顾二郎顾元接了来长安,就是要让他们跟着来纳福的。
这是甚么事理!那里有儿媳赶着阿家出去的,这公主府是顾青的,也就是她与顾元的,如何能任着人赶了他们出去。
她让顾元扶着她在公主府门前嚎哭诉起苦,哭诉儿子不孝,娶了公主以后就忘了娘,接了她到长安不过十几日就要赶了她去别处住了,不管她死活了。
以是这些年来,她不耐烦过问那边府里的事,将统统事一并丢给罗氏去打理,她晓得罗氏都会办得安妥,更是深知她的情意,不时送了银钱到松寿院来给她作梯己,教她非常对劲。
她都想好了,这婚事也不挑,以现在顾青的身份,和顾家的家世,如何也得是个官家娘子。
可她千万想不到,他们才到了长安没多久,在公主府里不过住了十余日,鼓吹长公主便客气又冷酷地请他们搬出府去,说是户部已经给顾青筹办了大将军府,就在隔壁市坊,让他们住到大将军府去。
顾青说顾元整日游手好闲,留在青州另有族中叔伯照看,毕竟有个束缚,还给他寻了个差事帮着打理铺面,还能有点长进。
若不是当初那女人执意要赶了本身和二郎出公主府,何至于让她丢这么大的脸,十几年来在长安贵府里都抬不开端来,大家都笑话她是青州洗衣仆妇出身,看不上她。
顾老夫人面前一亮,脸上的怒容顿时不见了,赶紧问道:“但是真的?走了多久了,路上可别扭?甚么时候到长安?”
她那里不晓得,实在顾老夫人早就想接了顾元与毛氏来长安大将军府同住,只是顾青一向不承诺。
顾老夫人一想到那边府里精美华丽的安排器具,另有那很多银钱都白白在顾明珠手里华侈着,内心便膈应得不是滋味。
顾老夫人冷哼一声:“她那里是揉不得沙子,清楚是要触我的霉头,常日里连过来存候都不肯来,半点端方都没有,本日一来便是闹上如许一场,是要气我呢!”
可现在顾青去了巡边大半年风景未曾返来,顾老夫民气里那点子设法又起来了,教人带了信给顾元,教他带着毛氏来长安。
就像当初阿谁女人,固然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身份,但既然嫁进了顾家,便是顾家的人,半点不晓得好歹,不但不让她过问府里的事,还逼着大郎把二郎送回了青州故乡去了。
可她没想到的事,她还没哭上几句,已经被人围着指指导点起来,公主府更是闭了门,说是公主发了话,让顾青来清算,如果他们再不走,就让人将他们赶回青州去。
一边问着,一边又责怪道:“二郎也是,来长安如何也不先送个动静来,我好让人去青州接了他们过来。”
“老夫人消消气,吃口茶汤。”她轻声道,“大娘子性子高傲,眼里揉不得沙子,不免行事仓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