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古井不波,寂然缓道:“过儿,你和我师妹的玉女素心剑,双剑合璧,天然是短长的很。你要随我们同去,我心中天然是欢乐。只是你们不要忘了,万一蒙前人趁我们同去之时,突袭襄阳,便又如何?”
李莫愁见两人衣衫混乱,身有血污,显是颠末一番剧斗才失手被擒,又思及昨晚之故,心中很有顾恤。郭靖已然抢道:“你俩年纪尚轻,便是输了,被人擒了,无算不了甚么。现在看你们不平,我倒是欣喜的很。”
忽必烈听报郭靖、李莫愁竟然来到,又惊又喜,忙叫请进帐来。
不及三人说话,忽必烈已然下座相迎,一揖到地,说道:“先王在日,经常言及郭靖叔叔豪杰大义,小侄敬慕无已,日来得睹尊颜,实慰平生之愿。”郭靖还了一揖,说道:“拖雷安答和我情逾骨肉,我幼时母子俩托庇成吉思汗麾下,极仗令尊照拂。令尊英年,如日方中,不料忽尔去世,令人思之神伤。”说着真情打动,不由泪下。
郭靖拱手道:“两邦交兵,这等私交,不叙也罢。”转而对李莫愁使个眼色道:“贤妹,我们走。”再拱手道:“王爷,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忽必烈神采一黯,却立马露笑,也是将手一拱,说道:“送客。”
这几句话侃侃而谈,李莫愁心中好生震惊,想来郭靖真是大侠之风,又叹他公私不能分身,心中定也有说不出的痛苦。而忽必烈、金轮国师等人相顾变色。
这几句话说得斯文端庄,却又明显白白,实是要叫忽必烈等人晓得,即令本身和郭靖有何不测,襄阳城决不降敌。
一碗饮罢,忽必烈又转对李莫愁道:“仙子刚才那声好,当真也是和小王普通心机。所谓识豪杰敬豪杰,仙子虽是女流,但见地尚在诸多男儿之上,我也敬仙子一碗。”
杨过那里肯应,争论道:“不可,起码让我同去。”贰心中想着,昨日一战,两人便是身处重围,杀将不出。此番又去,故伎重演,又能有甚么良策。又怕李莫愁说他拖累,便又说:“姨娘你是古墓派大弟子,玉女剑法也是精通。届时若遇妙手,你使出来,我用全真剑法共同,便就是素心剑法了,我们也可双剑合璧。”
世人又一惊,李莫愁跟道:“襄阳当然高墙深垒,但要挡住妙手,却还是颇难。倘若仇敌调虎离山,邀我们做客虎帐,用重兵围困我们。而自派妙手暗中潜入,害人道命,我们岂不悔矣?”此时看一眼黄蓉,又对郭靖道:“别人动不得你,莫非就不会动郭夫人么?”
三人略作筹办,便是出城。郭靖骑的是汗血宝马,杨过乘了黄毛瘦马,李莫愁却将吕骁昔日黄骠马牵来。三匹马脚力均快,不到一个时候,已到达蒙古大营。
这一手工夫瞧来轻措淡写,殊不敷道,实在却非极深厚的内功莫能办到。李莫愁刚才初进虎帐,除却金轮国师以外,其他人对她都只耳闻,众兵士虽有阵前见她神功,却也未曾近观。此时见她脱手重柔,神情娇俏,更是悄悄奖饰,不由暗里一片窃语。李莫愁这一手天然成心险弄,实则是要在世人面前先立了威。待闻私语声起,她便不屑轻笑。忽必烈不动声色,哈哈一笑,当即压下私语声,道:“快取酒来,给两位武爷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