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虽知那里不当,但心中倒是暖意陡升,又兼身材困乏,便也不再逞强,自是靠在杨过怀里,渐渐睡了畴昔。
李莫愁心中忽的闪过当初那句垂髫之言,眼神顿时迷乱,只是梦话般低喃:“过儿……”
杨过从小便是沉沦李莫愁,只是这番豪情,两人各自不晓。只道是姨侄相亲,分外无隙罢了。现在杨过十六七岁,已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那晚同眠便已神思泛动,现在这般近看,一颗心天然是怦怦乱跳。
李莫愁此时再不坦白,直说:“刚才打斗挨了一下,仿佛断了两根肋骨。”又怕杨过担忧,强做一笑。只是刚才杨过那一抱当真用力,牵动她断骨相撞,剧痛难当,一笑以后,便又皱起眉头,低声嘤咛。
杨过宁神定气,替李莫愁解衣。靛蓝道袍解开,内里倒是一件月红色内衣,内衣之下是个杏黄色肚兜。杨过不敢再解,目光上移,但见李莫愁秀眉双蹙,紧闭双眼,脸有红晕,朱唇微启,浑不似道姑端庄摸样,更似昔日少女怜人之态。
杨过略一停顿,李莫愁便是展开眼来,悄悄说道:“别担忧,姨娘不怕疼!”李莫愁反倒未几想,自是觉得杨过怕她疼痛,当即暗运内功相抵,又是闭起眼来。
李莫愁说完,神采倒是变得生机,安静说道:“过儿,随我来,我要你替我接骨。”
杨过不知李莫愁心机,也在内心自骂。恐怕这番见不得人的心机被她晓得,定会气得再也不肯理他。立即将话题岔开,却问:“姨娘,你现在感受如何样?”
“过儿、婴儿、另有我……”李莫愁心神又乱,胡思乱想:“莫非这是我和过儿的将来……?”李莫愁自知己身异象,当下梦见此景,更是难以安静。
李莫愁江湖风雨多年,少有受伤,更少有这般受人庇护。看着杨过退去背影,昔日他口口声声说要庇护她,照顾她的旧事,便又都被她记起,思及甜美处,却也是心中感慨万千。此时身困力乏,心机犹是动乱,安然之下,仰身一躺,倒是健忘了本身肋间之伤。
李莫愁展开眼来,但见杨过又是背身繁忙,心中也是感慨,暗想:“定是我让他见了身子,引他乱想,坏了儿时纯真之情。”心念如此,便怪本身不好,倒是说道:“过儿,姨娘让你接骨,也是难为你了。”杨过闻之,手上行动即停,顿了一会方才回身。只是神态内疚,双颊绯红,和她目光对碰之时,倒是躲闪。
只见洞中有人,一个仙颜道姑温颜轻呵,正在逗她怀中婴儿,而身边一个俊朗男人,相护在侧,对那道姑和婴儿甚是体贴。
杨过忙道:“我……我……姨娘,你别哭。”说完从速脱手,伸手摸到她断了的两根肋骨,将断骨细心对准接上,便仓猝拉起她肚兜遮住她胸脯,心神略定。又取过先前备好的竹片,两两前后分好,再用绸绳绑住,使断骨不致移位。如此忙定,才又将李莫愁内衣、道袍掩好并扣上扣子,再解了她穴道,吃紧清算物件想要逃离。
杨过一愣,暗叹李莫愁还是懂他。又听李莫愁道:“不过你倒是点醒了我。与其不作为等死,不如极力而为。固然徒弟未曾交代,但一定没有其他前程。”
杨过双手微微发颤,心下一横,便是解开了李莫愁肚兜。看到她白玉普通的胸脯,却如何也不敢用手触摸她肋间,心中顿时胡思乱想:“姨娘还是这么美,一点都没有变老。而我终也是长成大人了,如果我现在对她说,我要庇护她,珍惜她,娶她,她会不会……呸,她是我姨娘,是我姨娘!我如何能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