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却似不见,大步而去。李莫愁不及起家,身后急喊,倒是没法将他唤住。此时心知不妙,竟也不顾旁人在场,当即大喊道:“过儿,你给我站住!你忘了方才对我发过的誓词了么?”
此时黄药师赶上,厉声道:“小子,还婆妈甚么,快扶她进屋疗伤。”程英也道:“是啊,杨大哥,先给李姑姑治伤吧。”
李莫愁看他神情诚心,心头也是宽松,又感本身困顿,当下说道:“也好。那就明日再说。”又忽有所思,转头谢过黄药师后,说道:“前辈,明日莫愁要将旧事重提,还请你一并在场,也好做个见证。”黄药师略一沉吟,便点头默许。
李莫愁似有防备,手掌发力,顿时将杨过身形摁住,寂然道:“你既然口中说懂,为何体内真气如此堪乱?”长舒一口气,叹道:“你还是不懂。”
她此时拦住杨过,心机急转,倒是喝道:“过儿,你去做甚么?”这一声甚是严肃,却不料杨过不睬,竟是吼道:“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李莫愁一把拽住他手臂,喝道:“你找谁报仇?你弄清楚事情本相了么?”杨过道:“那还用说,天然是郭靖和黄蓉!”
杨过此时仇火消逝,满心只要痛悔,吃紧应道:“我听,我听,我必然听。”一边用手指抹去李莫愁嘴角血渍,一边焦心问道:“姨娘,你要不要紧,你如何还在吐血?”李莫愁悄悄点头,微浅笑道:“我没事,死不了。”
李莫愁身形不动,凝睇杨过,说道:“过儿,你失心疯了么,如何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只是一开口,顿时大呕朱红,顷刻感染衣衿,点点刺目。
杨过起先也是执迷于情事,对生父之事多有淡忘。现在和李莫愁之间既已无隙,天然又将此事拾了起来。更有刚才傻姑那般一闹,却让他下定决计,需求弄个明白。
黄药师喝住傻姑,李莫愁亦是叹了口气道:“过儿,你爹爹的所作所为,有失于民族大义,也有失于孝道。以是你娘亲穆念慈请你郭伯伯为你起了个‘过’字,就是让你要有过改之,你懂么?”
李莫愁淡然笑道:“无妨。你此时心中如何想,都是人之常情。我只要你记得,此时现在,我是你姨娘,你只须好好听我把话说完便可。至于你心中的千言万语,我李莫愁会找个时候好好听你倾诉的。”
杨过垂垂停歇,再不挣立,只是悄悄抽泣。李莫愁话中顾恤,叹道:“你此时心中定有千言万语想说,乃至在怨我为何恰好不让你说。”杨过急道:“我没有,我如何会怨你。”
他此时那里另有涓滴思疑?自谨慎中胡想生父是个大豪杰,此时猜出相害之人,便认定郭靖黄蓉皆是好人。热血上脑,天然打动行事。只是李莫愁紧紧拽住他,硬不让他出门。贰心中一急,倒是起了大力,狠狠将李莫愁一推,竟把她推出屋外。李莫愁不防他如此冲动,一时未曾留意。待到力至,已然来不及,当下自是踉跄出屋,狼狈倒地。
李莫愁一天以内接连受伤呕血,若不是本身修为甚高,当也是神仙难救。此时得助黄药师疗伤,当即自交运转内息,也做调度。行功一顿饭工夫,终究口吐浊气,气色好转很多。
程陆两人见他忽的非常,自是纷繁劝道,一个喊道“杨大哥”,一个喊道“傻蛋”,倒是不敢近身。黄药师见杨过满脸悲苦愤激之状,猜想凭他聪明,或以猜到,心中虽是不忍,却也不知该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