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不待反应,李莫愁已经欢乐勾过他的臂弯,低声说道:“太公垂钓,愿者中计。”此话一出,郭靖才明白李莫愁企图,只是心中却想:“如果蓉儿在,定不会如此直接。此种手腕,也只要李女人这等率真豪放之人,才敢这般率性妄为。”
李莫愁听得郭靖此话,心中好一阵感慨,“都说郭靖痴顽,实不知他也是心细如发,竟是这般和顺。”忽的心血来潮,便道:“你叫我李女人,那我唤你郭大哥,可好?”
李莫愁一语中的,郭靖却只是憨笑。只是神采忧色不消,道:“既然你也担忧如此,那我们便不要这般冒险。如果你真有个甚么不测,你让我如何放心?”李莫愁听他说话情真意切,心中自是一阵打动,口中却道:“郭大哥,你就这么不信赖我的安排?还是你没信心庇护好我?”
郭靖还在愣神之际,李莫愁已经将手中衣服展开,倒是一件浅蓝色山东大绸袍子,另有一条绣花锦缎的玉带。见得郭靖不动,李莫愁便催促道:“如何,还要我帮你换么?”李莫愁连催了几声,郭靖才回了神。
此时李莫愁阖眼假睡,尽管让人架着,但感门路盘曲回旋,略有举高之势。当即便在心中策画:“这关押之地,难不成是在更高之处?不过无妨,待你们将我带到关押地,我恰好将你们一网打尽!”心念既定,李莫愁更是浑身放松,“睡”得安然。
郭靖走神间,李莫愁已经转过身,对某个看似有些职位的和尚说道:“这位大师,我们佳耦此次虔诚求子,定要求个美满。不知寺内可否留人,好让我们住上一晚,洗净灰尘,明早再做朝拜。”
李莫愁见得郭靖点头,甚是欢乐,倒是真的在心中将他当作了某种依靠,忽的多出了一份女子情怀,刹时便是拉了他,直往街上而去,“走,跟我来!”
“是,方丈!”话音才落,就有两个和尚走近,一左一右架起李莫愁,直往不着名的处所走。前头方丈执火开路,前面两人架着李莫愁紧跟。三人偶有扳谈,都是窃喜之意。只是未曾想到,李莫愁却在心中窃喜。
李莫愁用心夸大了演戏两字,才使得郭靖神采垂垂安然。见得郭靖终究放松,李莫愁倒是端庄说道:“难为你了郭大哥。”郭靖只是笑笑,却未几说。
“李道长……”郭靖想要开口,却又不想打搅到她。
李莫愁“昏睡”中冷不防被人轻浮,心中大恨,倒是不自发蛾眉一皱,口中收回了“嗯”的一声轻嘤。杀意顿起,欲要发难,却又想到打草惊蛇怕累及关押人质,便将本身肝火硬生生压了下去,却在心中毒誓道:“待到了关押地,一个不留!”
房门大开,待得郭靖看时,那里另有李莫愁影子,只留下一件外衫,孤零寥落在床上。而细看屋内,一样正燃着天竺檀香。
两人均是不防,刹时都是愣了神。李莫愁看着身前郭靖身姿气度,忽的想到了当初陆展元也是这般萧洒男人摸样,忽的内心一酸,顷刻红了眼圈。郭靖看得清楚,见得李莫愁似有哭意,误觉得本身行动不礼,便是怯怯道:“对不起,李道长,我……”话中抱愧,倒是因为严峻,将李莫愁双手捏得更紧了一些,“你看我,就是笨手笨脚,先前在终南山庙门也是……”
忽的,有人拍门,倒是一名小和尚。小和尚手持一个香炉,进屋放落,便是回身就走。郭靖忙问:“小徒弟,这是甚么?”那小僧回道:“施主,这是天竺檀香,方丈特地叮咛我送来,是为你遣散灰尘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