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流觞也不好受,仅剩的一点儿软心肠都被折磨得非常冷硬,眼也不眨地斩下妖兽们的头颅,白净的脸上被溅了鲜血,衬得他一双冷酷的眸子有些含而不露的邪气。
想到这里,流觞又有些懊丧,如果他还是当初的肉身站在这里,他就不信这离夜敢这么猖獗。
这是场没有快感的殛毙,两边都是被谩骂的傀儡,唯有胜利和灭亡才气摆脱。
飞天犼一遍遍徒劳地朝云舒意喷吐着火球,闻声裘不敷的问话,它顿住行动,身上的火焰垂垂燃烧,又从兽形变成了人形。
一样在谷底的妖兽们天然也不能从这铺天盖地的吼声中幸免,同为兽类,它们遭到的影响比人更甚。
传闻中的“四方覆信壁”,能将声音放大数倍。
云舒意如流星般飞掠至流觞身前,随便挥了挥袍袖,一阵罡风刮去,将残剩的妖兽全数毙命。
先前云舒意便觉这四周封闭的山谷有些奇特,只当是为了囚禁妖兽所为,现在想来,那些妖兽应当都与裘不敷结了魂契,就算不加桎梏,又能逃到那里去呢?
飞天犼的呼啸声从未停歇,云舒意手执回雪,眉眼清冽,抬眼一望犹带轻视。
云舒意接住他,看着那张本来白净稚嫩的小脸上变得脏兮兮的,内心有些莫名的顾恤,少年搏命护着他的一幕仿佛还在面前,云舒意心底无声起波澜,抬起手,谨慎地以袖擦拭着那些脏污血迹。
人形的离夜仍然面庞冷酷,望着裘不敷的眼中却带着些无地自容的歉意,他道:“抱愧,是我没用。”
云舒意甫展开眼就忍不住皱眉,垂眼一看,本身衣角上也沾了一片血渍,表情顿时糟糕极了。
发觉到身后的动静,流觞从浑沌平分出一丝腐败,转头望去。
云舒意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不由得自语道:“如果长欢在这里就好了。”
公然是有得必有失啊。
裘不敷似有些惊奇他此时的状况,面上胸有成竹的笑意逐步淡去。
偶有一两只妖兽从他方偷袭,云舒意亦一动不动,如老衲入定般稳坐原地,但他身遭却突然卷起一阵旋风,如一条狂怒的巨龙般护着仆人,将胆敢犯上的妖兽们甩得五脏俱碎。
再一看本身那干清干净的徒儿浑身沾满的血,纯澈的双眼还未退去的残暴戾气,云舒意表情更糟糕了。
师尊在这类时候想到的竟然是祝长欢,流觞有些不欢畅,如果小师弟长宁倒还能了解,长欢师兄在这里又能做甚么?还不如他呢,好歹他也是魔族。
却没想到,覆信壁与飞天犼恰好构成绝佳搭配,竟让第一宗门次峰主与魔界储君都堕入如此狼狈地步。
他只知一往无前,毫不让任何一只妖兽超出他去伤害师尊,如果他转头看上一眼,就会发明本身的师尊已经从一个大活人变成了一团“雪球”,那是只红色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