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棺材埋的也浅,我外公铲了百十多下,全部棺材就都暴露来了,因为是刚下葬不久,棺材上的漆还很完整,上面用墨斗打的线也还清楚可见,我外公也不管那么多了,借着本身另有酒劲,把铲子顺着那棺材缝往里一伸,使出吃奶的力量往下那么一压,只听吱嘎一声,棺材板子竟然就让他给撬开了!
为甚么提这个刘大户呢,这要发财还就得指着这刘大户,还不能希冀活的,这还恰好赶巧,就在我外公他们难兄难弟来这之前有那么半拉月,不晓得哪个军阀不长眼睛,一炮就给刘大户家端着个底儿朝天啊!连同刘大户再加上他那三房姨太太,都借着这炮弹的光,去面见阎王老爷去了。
这下子可把我外公弄得一筹莫展了,从小就活在道观里,除了砍柴就会打坐了,再有就是能替人挑个坟地在行。坟地?想到坟地我外公不由面前一亮,本身每天给人家遴选坟地,这那里有坟地、甚么处所的坟地看起来就能埋在好东西他但是一目了然啊,这如果然的能从别人的棺材里摸出来点宝贝儿的话,我们哥俩这日子也好过着点啊,外公想到这里,内心有了策画。
因为刚才用力过猛,我外公在这棺材板撬开的同时,也摔了个“狗吃屎”,不过这点小事儿已经算不得甚么了,不痛不痒的爬起来就把手伸进棺材里了。
所幸的是,那军阀并没有盯着他们俩不放,也是,就他那气力,带的人少了吧,还不必然抓得着,带的人多了吧,其他哪路军阀再给他老窝端了,让他落了个无家可归也犯不上啊!
再细心看这月光,恰好都照在了最靠近山脚的阿谁坟包上,照得那坟包惨白,让人不由得打了一身暗斗,我外公把铲子往地上一摔,拧掉那酒葫芦的盖子,咕嘟咕嘟一口气下去,二斤烧酒就见底了。
我外公擦了擦脑门儿子上的盗汗,也顾不上裤裆如何湿了,带着烧酒和铲子又往里走了几步,绕过了前面一片矮树,这下子前面便空旷了很多,除了那大山以外,就剩下山脚下几堆凸起来的坟包了。
两小我逃是逃出来了,可这此后的糊口是个题目啊,我前面已经说过了,这军阀招兵是啥要求没有,男的、活的就行,以是他军队里老弱病残也不在少数,而这姓张的兵士就是一个病号,天生的哮喘,这哮喘这弊端吧,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常日里吧不做啥狠恶活动甚么的,看起来和正凡人一样,可这一宿的逃命颠簸,但是给这老伴计累个够呛,把好几年没犯的哮喘病又给弄犯了。
我外公见状,仓猝又跪下来嘭嘭一顿响头,又费了半天的劲儿,把这刘大户的棺材又埋了归去,临走前又不忘磕了三个响头,带着那大扳子一溜烟儿的跑了。
可那扳子就仿佛长那刘大户手上了一样,任我外公如何用力,也动不了它分毫,起得我外公连连痛骂:“他奶奶的,都他妈的死了,还要这破玩意儿有甚么用,你如果把这玩意儿给我了,说不定老子哪天一欢畅还能给你烧几张纸钱!”
想到这里,我外公那里还敢担搁,拿着兜里独一的几块银元,又去给他那老张兄弟抓了副药,然后又买了把铲子和二斤烧酒,筹办早晨路上壮行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