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放逐边塞的途中,被踩踏、被欺侮,带着抹不掉的罪印和一身伤痕。但即便那么生无可恋的时候里,她都没有想过死。
他仿佛仓促起家,碰倒了桌椅。式九微闭眼再展开,手中的匕首已出鞘,刷开一片冰寒之光。她毫无声气已经逼到了他近侧,踏前一步便是他的后心。她手起刀落未曾游移,雪亮的匕首深深插/进了他的右肩甲,同时她微微抬手,只能“咔嚓”一声,薛简的下巴也被她卸掉了。
京娘却只是含笑望着她,眼底含着怜悯。
千叶所料不错,不说旁人,单说式九微便已经混着夜色,潜出了他们一行人暂住的阿谁宅院。她本已睡了,却被门外一闪而逝的黑影,又惊得坐了起来。
“你到底是甚么人!”式九微仿佛疯了普通吼道:“你为何如此害我!”
“彻夜竟然如此顺利,我也确切是没有想到。”京娘一身舒雅、端倪含笑悄悄望着她,精美的唇勾着,“我本觉得式将军在魔窟这些年磨炼蹉跎,此夜擒你当费一番大周折,没想到如此顺利。看来这世上比战略更锋利的,就是恨了。只是恨虽锋利倒是双面刃,伤敌也伤己呀。”
式九微心中升起不妙的感受,几步奔到门前,拉开那门,随后便愣在了原地。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一排铁雕栏,完整将她封死在了屋内。她出不去、逃不了,生生被困在了屋子里。
将匕首从他的右肩甲抽出来时,一股腥热的血也喷溅了出来。但他没体例叫出声,因为他的下巴不听使唤了。
也好,彻夜便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在魔窟这些年,她学懂了一个事理,那就是活到最后的人才是有理的人,才是公理的人,才是胜利者。
即便被全天下的人叛变,她都不肯那人是薛简,但本相老是那么残暴无情。
莫朝云有些不解,偷偷问千叶,“你方才和夫人在聊甚么,她如何俄然这个模样?”
屋内只要薛简一人,想要杀他现在就是机遇。式九微不再游移,从靴中摸出锋利的匕首,便悄悄推开了房门。她推开房门的刹时,就弹出指尖的一个小铁球,燃烧了屋内的烛火。
式九微看着面前的宅院,心中悄悄嘲笑。如果没预感弊端,她已猜到彻夜引她前来的是何人了。
她重新点亮了屋内的那盏灯,然后打量现在狼狈跪在她脚旁的这个男人。他浑身都在抽搐,盗汗已经湿透了他后背的衣衫,但他还没死,对,还没有。因为她不让他死,这么痛快的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式九微举高匕首,即将刺落,却听门外一抹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含笑道:“式将军,别来无恙。”
“感觉很痛吗?”她冷冷问着,“人活着就是要这么痛,才算活着吧?我曾经也这么痛,痛不欲生,薛简,满是拜你所赐。”
这天下就是如此,甚么公道、甚么报应,归根到底由谁说了算,好笑,总归不会是良善之人。
式九微坐在方才薛简所坐的位置之前,又快速在他手腕和小腿各自抹了一刀。浓厚的血腥味在这逼仄的房间里,肆意伸展开来,但式九微却暴露了一丝扭曲的浅笑。
千叶没说话,心中却在想,如何了?有能够糟糕透了吧。
黑影的目标应当就是她,影影绰绰勾着她一起追下来,面前竟是一处很不凡的宅子。宅子不新了,但是表面很古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