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逃窜,就是数十里地。他拼尽了满身的力量,翻跃峻峭的崖壁,穿过茫茫山群,经过荒漠丛林,只感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胡蝶振翅声就紧紧追在脑后,一起上不敢有涓滴逗留,慌不择路之下只感觉前程越来越崎岖,门路越来越萧瑟,一如他胸中惊慌的心灵。
秦言推开陈旧的木门,大步走入。
按说御器术可御天下万物,可惜他只修到了第六重,堪堪能御使坚固的竹木,能力比起金属利器来就差了很多。不过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运功所破钞的灵力也少了很多,并且竹木质轻,速率也要快一些。
蝶仙子冷哼一声,一双玉臂交叉成奇特的姿势,周身无数芳华蝶升腾而起,编织成数百条灿艳的彩带,将她重重包抄起来。
跟着秦言运势作法,左手上那半截竹竿垂垂裹上了一层白霜般的剑气,杆身泛出金属般的光芒,亦有一股锋寒锋利的气势。
另一边清一色穿戴黑衣,全都是丁壮男人,个个精干悍勇,持着各式兵器,一副凶恶的模样,看上去就让民气生害怕。不过秦言一眼就看出,这伙人中只要阿谁戴眼罩的刀疤男和另一个乌黑高个的壮汉是妙手,其他都是些徒有肌肉的渣渣罢了。这伙人一看就是强盗或邪教徒,不是好东西。
剑气所聚之力澎湃狂暴,哄动整片竹林的气机都为之簌簌震颤。现在挡在火线的就算是一座崖壁,也会被生生劈成两半。
秦言加快了脚步。以他的脚程,一夜能走几百里地,总不信找不到人家吧!
他在打量别人的时候,庙内的人也瞧清了他的模样。他的衣衫被血衣盗的暗器划得破乱,又在大雨中走了二十里,浑身被淋成了落汤鸡,加上还在泥地里打过滚,头发、脸面都还沾有污痕,活脱脱一个小乞丐,哪另有半点风骚萧洒的模样。
滂湃大雨早已将他浑身淋得湿透,夜空中雷云翻滚,氛围中水之灵力非常充分。可惜秦言的五行根性与水毫无关联,不然倒是个修炼的好机会。
但是数十万胡蝶所布下的封灵锁神阵,又岂是戋戋山石崖壁能够对比!那几百条彩带修建出的烟雾之障,在秦言面前构成了一道没法超越的通途。越靠近内部,防备力越是呈多少倍数地增加,竹木之剑初时能摧枯拉朽,继而趋于陡峭,随之缓缓向前,寸寸相争,最后停在蝶仙子胸前一指以外,再难进分毫。
这么浓烈的水灵,大雨估计要下一夜,得从速找个避雨的处所,趁便找点吃的。但是这荒山野岭的,哪有火食?
他宣泄了一通,胸中闷气稍有疏解,感受四肢也规复了一些力量,便从泥地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大块稀泥,辨认出四方灵气,朝东方走去。
“这就是婆娑门的御器术么?也不过如此。”跟着淡淡的话语,蝶仙子探出一根葱嫩玉指,在竹竿尖上悄悄一点。
秦言脑中轰然一震,遍身如遭雷击,眼鼻口中都排泄鲜血。他摇了摇脑袋,勉强从一阵阵天旋地转的眩晕中缓过神来,抬眼便见蝶仙子右手食斧正正指向本身。跟着她这个行动,胡蝶云雾如同决堤的江水,刹时间飞扬而起,铺天盖地地朝这边涌来。
秦言怪叫一声,身子一弹而起,在半空中转了半圈,没命地朝竹林外奔去。
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盯在秦言脸上,令他进步的脚步微微一滞,好一阵不安闲。他固然晓得内里有人,可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还是这副杀气腾腾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