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城雪和林沐瑶皆是一惊,抬眼朝秦言看去,只见他头也不抬,十指在琴弦上舞动,那垂垂转为陡峭的曲调在阴暗沉云下如同阳光般高耸刺眼。
我从不信赖人间的公理、仁爱、公道,不信赖所谓江湖豪杰的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尔虞我诈,不信赖魔头与贤人会有甚么辨别……但我更不信赖这世上会有完整绝望的理念!不管甚么事,只要为之尽力,终有实现的能够。直立一个目标,并为之去斗争,莫非不是很欢愉很幸运的一件事吗?哪怕最后没法达到起点,哪怕为之而死,我也毫不会悔怨,起码此身未曾虚度了过往的那无数个日夜……
慕城雪托着箫,伴着琴声悄悄吹奏,双眸中渐有水光出现,如同秋江中迷蒙的烟波。
秦言恰好被慕城雪的琴声憋了一肚子的愁闷,当即也不吭声,快走几步一记重拳朝着贺忠义胸口砸去。“来得好!”贺忠义大喝一声,摆臂抵挡。两人战到一处,难分难明。
此时窗外夜色寥寂,秋风凄迷,明月冷瘦,星斗寥落。寒夜里琴与箫的声音空远而凄迷,萧瑟而孤寂,在暗夜深处梦幻般地回旋。那欣然若失的旋律,降落哀怨的曲调,从乐声中缓缓流淌出来,柳烟一样满盈在梅园大地上,浸入心扉,系着灵魂,叫人欲哭无声,欲叹又还罢休,只好点头沉默。
吾之向道之心,未曾一日断绝!
秦言点点头:“我自当极力而为。”说着,他学着慕城雪的姿式,探手在琴弦上一拨,弹奏出一串流利的音符。
合法她怔怔入迷之时,俄然听到劈面琴声一变,又由慢转快,仿佛峰回路转,完整离开了《花曜》本来的节拍,曲调也大不一样。
秦言的双眼蓦地展开,如星光绽放,透明夺目,仿佛无形的雾气中遣散出一条通往天空的门路。他苗条的手指轻按琴弦,仿佛挥洒出一束明丽的阳光。
好久以后,林沐瑶复苏过来,长长舒出一口气,感慨道:“雪儿对涩之一字的贯穿愈发高深,这一曲《花曜》直刺民气里深处,让情面难自禁,没法自拔。”
林沐瑶见状忍不住扑哧一笑。慕城雪拨琴的时候极显女儿家的文雅慵懒姿势,而这个行动换成秦言来做倒是分外风趣。秦言满面庄严,回想着慕城雪的每一个姿式和行动,并不为她这一声影响。跟着他放慢手指的行动,琴音转为委宛悲涩,阁楼中垂垂沉入了降落凝重的氛围中,林沐瑶的心机随之沉了下去,脸上的笑容完整收敛起来。
慕城雪也暴露等候的神采,起家让座,纤手一引:“秦公子,请。”
不管了!本少爷的民气机念岂是你能够摆荡的!
秦言回到住处的时候,贺忠义正独安闲院子里练拳。他一见秦言,顿时欢乐得嚷嚷开来:“秦大哥,你总算返来了,我等你好久了。来来来,我们俩再参议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