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柔神情严厉,顿了顿,侧头看着紧紧抿着嘴的杨大石,一边笑,一边指了指老杨嫂子。
“你……”凭着本能,赵大爷回身想跑。
下邳县和宿迁城之间,隔着乐马湖,沿着乐马湖东岸,到宿迁城,也就三四十里。
大当家说的是,大石还太小,这会儿就让他一个孩子撑家,她这个当娘的,忍不下这个心,她得把家撑起来,为了孩子,为了她这两儿一女。
“瞧着有好处,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一个个敢伸头伸手,是因为捞着了,那就赚了,捞不着,也就是捞不着,也没甚么坏处嘛,总之稳赚不赔,是不是?”
“娘,你跟大当家说说铺子的事儿。”一向跟在老杨嫂子身边的大儿子,扯了扯他娘的衣袖,闷声道。
“赵掌柜没了,这事儿我晓得,我不是写信给你,指了你这递铺的小曹暂期间管山阳府派送的事儿,现在交代给他们,是谁作的主?”邹旺神采更沉了。
“我给你也写了封信,信你收到了?那这是如何回事?”邹旺沉着脸问道。
再说,赵掌柜没了,这铺子,必定是赵家人接,如果赵家没人了,或是他们赵家不肯接,这才气从外头找人,您说是不是?这是正理儿。”宋管事解释的正根正理。
“是,大当家放心,这一件,我和枣花嫂子都明白得很,这是底子。”邹旺忙欠身承诺。
老杨家本来从里到外,方才翻盖一新的房屋院子,现在焦土一片。
几个老云梦卫扑上去,按住三人。
老杨嫂子的喉咙哽住,揪着袖子抹了几把眼泪,才接着道:“她枣花嫂子说,咱顺风有端方,他爹如许的,给一百两养家银,银子已经给了,我没敢拿返来,托老赵掌柜收着呢,够了,都够。”
“会好起来的。”李桑柔拍了拍老杨嫂子,超出她,走到棚子前,弯下腰,伸头往里看了看。
这位赵大爷,是赵掌柜远亲的堂哥,他们三个是亲兄弟,跟赵掌柜都是远亲的,赵掌柜没了,这铺子,天然要交到远亲的兄弟手里,大掌柜您说是不是?”
李桑柔等人一起过来,带着三四十匹军中健马,以及二十来头大青走骡。
护城河也被填成了这一段那一段的小水洼。
快的话,明天一早,就能有工匠过来了,先让他们给你们搭个住的处所,把锅支起来,烧水烧茶的,就便当了。
您看赵掌柜他没了,他这不是有兄弟么,这都是一家子,又没到内里去。
邹旺走在最前,带着世人,往顺风派送铺畴昔。
“这屋子院子,你们本身这么清算,清算不了甚么,得请人过来,重新把屋起起来,这会儿找不到工匠?”李桑柔围着院子看过一圈,站到老杨嫂子面前问道。
“打断他们腿,一人一条。”李桑柔今后退了一步。
“谁叫我?”黑马从前面伸头出来,“叫我啥事儿?”
“说是南梁人攻陷城,先找我们的铺子,找到就烧就砸,唉。”邹旺站在本来竖着顺风大旗的位置,抬头看了看。
李桑柔等人在城门外下了马,牵着马进了城门。
从铺子过来半条街,再到半条巷子,都被烧的只剩半截土墙。
现在,顺风大旗没有了,旗杆也没有了,连上面的大石头墩子,也不晓得哪儿去了,他一抬头,只能看到空空的天空。
“这事儿轻易,大当家放心。”邹旺先应了句,再看向老杨嫂子,笑道:“这是一举两得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