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董他们应当已经缀上去了。”孟彦清被李桑柔一句买卖堵了一回,不敢胡说话了。
从蓝田往商洛,以及从商洛往南阳,是在大山之间穿绕而行,一行人等了四天半,傍晚,长长的泾州商队,住进了南阳城外另一家大车店。
“筹办筹办,随时筹办出发,带上陆贺朋,或许有效得着他的处所。
大堂里顿时热烈起来,陆贺朋又让伴计端了盆热水,亲身给男人擦衣裳,两小我说着话儿,擦好衣裳,陆驾朋干脆坐到男人那一桌,和世人倒起了苦水。
“不累,没事,就……”黄良话没说完,嘴唇就干粘的说下去了。
黄良说着,解开外套,再解开夹衣,从怀里取出个薄薄的皮袋,解下皮袋,拿出两本小册子,递给李桑柔。
“如何着?你这姐姐,这工夫,是她娘教的?那你大伯呢?挨过打没有?”中间桌子上的男人们起轰笑道。
建乐城这边,孟彦清和黑马小陆子几个,一起出动,不过两三天,就将建乐城的绸缎行探听的明显白白。
林飒一小我坐着,对着一桌子冷菜热炒,闷头用饭。
“那些绸缎庄,各家都有点儿,一家一家都抢过来?”黑马挽了挽袖子。
“嗯,林姐算啥?”大常应了,打量着林飒,看向李桑柔问了句。
“实在对不住!”陆贺朋对着被泼了一身羊肉汤的男人,惭愧非常的长揖陪礼。
大常嗯一声应了,黑马长长呼了口气,叉起了腰。
林飒仓猝招手,表示伴计多拿两个杯子,黑马跟着叫:多拿一斤酒,两斤哪够。
李桑柔拍了拍桌子上的两本小册子,“这个,你们都看过了,两家最大的毛料行,六成以上的货,去处是个黑圈儿。”
“我姐工夫好,特别好,我跟我姐夫,都打不过她。”黑马冲着一圈儿看热烈的男人,堆着一脸干笑,拱手解释。
林飒头发扎在头巾里,一身短打,前面背着剑,腰间挂着刀,架上放着枪,脚上穿戴牛皮快靴,从顿时跳下来,英姿勃勃。
“山荆是个笨人,整天毛手毛脚,家里碗碟,不晓得被她打翻了多少。
“姐你看看你!整天这么毛毛躁躁!你看看你!你说你吃个饭,你如何连坐都坐不稳?”黑马一窜而起,一迭连声的抱怨着林飒,冲上去,先把一大片羊肉,从男人衣裳折子里拎出来。
过来用饭前,照李桑柔的说法,林飒跟着陆贺朋、黑马,就是去用饭,至于要探听甚么,李桑柔去探听。
“这位兄弟,实在对不住。
“你先去把这一身行头脱下来,洗洗过来用饭吧,明天吃春饼,扁尖老鸭汤。”李桑柔再次拍了拍林飒。
“都是泾州最好的细毛料,这些细毛料,在江南卖得极好。”陆贺朋拧着眉毛,“这是客岁的?那跟前年,大前年,大大前年比,这总量,有没有窜改?”
“算了算了。”被泼了一身羊肉汤的男人憋了一肚子气,可陆贺朋和黑马态度实在太好,阿谁婆娘固然可爱,可他总不能跟个女人计算,唉,算本身不利了。
“这是买卖。”李桑柔拍了拍册子。
“是有人踢我板凳!刚才你如果不招手,这碗也不能翻!”林飒又气又急,“刚才谁踢我凳子了?有本领踢,你有本领站出来!”
本来四周满是他们的人,那踢她板凳的,必定也是他们的人,她被他们欺负了,还要给他们添酒陪礼,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