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只怕不消耗太多力量,他和世子爷想到了,可一来没想到这么轻易,二来,没想到这么快!
金乌西落,满天星辉下,两条船撑出芦苇丛,持续逆流而下。
大头掌舵,李桑柔坐在船头,她那把钢弩和成筐的弩箭放在身后船板上,潘府仆人撑着长长的竹蒿,一趟趟从船头走到船尾。
文诚一把扯开,翻过银子,看着底上的荆州关防的标识,立即叮咛百城,“请出去。”
“好。”李桑柔利落承诺,站起来,“能给我找个处所睡一觉吗?两夜没如何睡了。”
……………………
“泊岸,你们登陆吧。”李桑柔悄悄松了口气,表示潘府诸仆人。
“是。”两名管事垂手承诺,跟着上了岸,孟夫人径直往宅子畴昔,两个管事各召人手,安排把守。
“挣来了钱,总要用出去,要不然,银子都堆在那边,等我死了以后,不也是便宜了不晓得谁,如果那样,还不如在我手里,由着性子漫撒出去。”李桑柔笑道。
“她送来的八十万,是荆州的税银。”孟夫人声音低低。
“军中裨将,倒有很多晓得的,不过,传说中,你女生男相,膀大腰圆,黑脸有须,非常残暴,另有说你爱吃人的,最爱吃心肝。”吴姨娘柔声笑道。
“可恰好你又死了,毫无还手之力,实在憋屈。”
可绸子到了,起码,这买卖是好好儿的,买卖还做着,大当家的必然也是好好儿的,他不消担忧,一点儿都不消担忧!
孟夫人转着看了一会儿,放回金锭,表示两个管事盖上船板,走到前面,随便点了一块,表示两个管事翻开。
“扬州城的宅子,银子再多都没用,人手不敷,工匠更少,一年里用的银子有限,顺风要补助,可也不至于太多。
吴姨娘回到上房,坐到孟夫人劈面,“你刚才要说甚么?”
“一共八十万两。”李桑柔拱手,孟夫人欠身。
文诚站在门里,看着妇人裹上块半旧灰布,异化在兵卒中间出去了,对那位未能会面的孟夫人,再佩服一回。
这一块船板下是银锭,孟夫人哈腰拿起块银锭,转过来,看着银锭底部,一样的大齐荆州关防的标识。
“嗯?”吴姨娘看向孟夫人。
“有劳嬷嬷了。”文诚欠身,叮咛百城,“你带些人去,把船撑过来。”
陆贺朋天然认得百城的小厮,目瞪口呆以后,压下满肚子的不明白,立即背着小承担,吃紧慌慌往建乐城赶归去。
“另有一样,就是棉花,如果能种出来,就要找人改纺车织机,这些都要钱,不过,应当不会太多。
“挺好。”李桑柔听的扬眉而笑。
带人接守江州城的是文诚,忙了两三天,各处初初安妥,文诚才渐渐松出来一口气。
“大哥儿心高气傲,可他的才干胆色,却撑不起他的心高气傲,这些年,我越来越担忧大哥儿,担忧他长大了,真要做了官,做了这一家之主,只怕,还不如他父亲呢。”孟夫人声音低低。
“有多少人晓得?”李桑柔看着孟夫人,“你们府上,你晓得,她晓得,杨将军晓得,另有谁晓得?”
孟夫人没答李桑柔这句问。
“确切,做买卖赢利,漫撒银子,都很痛快,扬出了名,倒是又费事又累坠。”孟夫人不晓得想到甚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