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是为何事?”
李仁怀点头应道:“昨日御林军去王、秦两府抄家,阵容多么惊人,现在街头巷尾大家都在群情,我想不晓得也难。”
一夜间,王皇后成了宫中忌讳,再无人敢提及。
刘世锦自皇后去后,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单独来到坤羽宫,一呆就是一整夜,没有人晓得他在那边做些甚么。如此一月不足,皇上龙体抱恙,偶有咳血。后宫嫔妃对此多有不满,公开里便有流言,说王皇后冤魂不散,人死了还缠着皇上不放,要勾其灵魂。
王皇后接到圣旨后,听闻儿子放逐、王氏灭族,仰天大笑三声复大哭三声,长叹帝王无情,流着泪问为甚么不直接赐她三尺白绫?愤然以头触柱,血溅当场。
木槿想起之前李仁怀所言,心中仍不放心:“我那天明显听你说的,若谁对我心存宵想,你便要叫他尝尝你的手腕。”
皇上听得这些,已气得不可,谁知刘晟厚接下来的话,更令民气寒。他对禁足之事挟恨在心,不但不思君父教诲之恩,反觉诸多束缚,竟然谩骂父皇早死,还说必然要设法让皇上早日弃世,本身早登帝位。
皇上又令人搜索东宫,在太子床下发明了一个满身插满针头的布偶,布偶后背写的竟是皇上的生辰八字!皇上这才发了焚天之怒,当即下旨废了太子,圈禁宗仁府,东宫侍众一并赐死!
苏翠菡到了晚间方才回府,特地找到木槿,将在国公府刺探的环境奉告她:本来那刘晟厚被禁足东宫,甚是无聊,有功德之人知他日夜思慕木槿,不知从那边寻来一个长相与木槿有两分类似的仙颜女子,偷偷送入东宫,本来是想安慰刘晟厚相思之苦,也好让这禁足之期不至那么难过。
王、秦两族伏罪时天降大雨,老幼妇孺二百八十余口问斩菜市口,哀嚎哭泣与天上响雷混成一遍,雨水冲刷法场,将那殷红的鲜血冲散开来,满城尽是血水。
待刘世锦令人将其押至御书房,将两府查抄的清单、冕冠、皇袍等罪证及浩繁陈其罪过的折子丢在他们面前,痛斥二人倒行逆施、孤负圣恩。二人方知局势已去,罪无可赦,王建青泪流满面仰天长叹,秦征面如死灰满身筛糠瘫倒在地。
李仁怀抬眼四顾,犹疑神采一闪而过,转而淡淡笑道:“我一介布衣,不过为几位大人诊过病,哪就能晓得这朝中大事?圣喻只说太子失德,未曾言明太子之罪,我辈又怎能晓得。”
木槿将信将疑,却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想想李仁怀即便医术高超,却无权势,确切不能在短短十数日便能运营扳倒太子这等大事,当下便不再诘问。
刘世锦见到证物,坚信太子那日并非酒后胡言,只气得半晌缓不过气来。当即下旨,令刑部彻查此案,务必清除废太子一党,凡揭露者论功行赏,若谁替废太子讨情,一概同罪论处。
女子眼中泪水莹然,面有不甘问道:“皇上,莫非这后宫诸多美人,还比不上一个已死之人?”
刘晟厚放逐襄州由禁军奥妙押送,有功德者传闻,刘晟厚受此打击,已是神智不清,解缆之时披头披发,只是痴痴傻笑。出行两月余,还未达到襄州,便猝死途中,时年二十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