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发疼的额角，他持续几个日夜没有好好歇息了，现在衙门里的事物繁多，再加上前任县令留下的一摊子烂事，他从上任后就没能好好伸展过眉头。
上辈子大家都说她攀了宁北候府世子的高枝，大家都说宁北候世子宁锦墨跟她勾搭成奸，人都说她是***、荡、妇，大家都说她是无情的薄幸女……
商请月正了身子，“去衙门？”
商请月分开后，沈书衍去了隔壁的雅间。
就在吉利前脚刚走，后脚衙门的传唤便到了，只说有人状告商谨言，请商谨言中午末去衙门共同办案。
陈少游也笑。
“不知陈大人有何叮咛？”
陈少游看着吉利拿出的那锭银子，不由得摇了点头，公然，她一如沈书衍说的那般……风雅。
商请月闻言，气笑了，却还是命小词给了吉利一锭银子，含笑的道：“劳烦奉告县令大人，我爹爹不在柳州，本日衙门之行，小女代父走一趟。”
沈书衍轻笑，粗布衣衫的他，有着淡雅崇高的安闲气度，他本就不是藏匿在灰尘里的人。
神态消逝，临闭眸前，她呢喃了一句，“我身后，请以陈唐氏立碑下葬。”
上辈子的沈书衍，在跟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不耻她的千万人之一。
吉利愣了愣，“但是，沈家要求暗里审理。”
沈书衍走近陈少游，看向他笔下的字：聪明安闲。
陈少游仿佛是笑了一下，“商家不会承诺，她更不会。”
华国有律，被告之人要求暗里审理案件的要求若不得被告同意，被告可回绝接管衙门的传唤。
沈书衍挑眉含笑：“与你一样，慧眼识得我这颗珍珠。”
这随便赐给小厮的赏银一脱手就是十两，若不是晓得她跟沈书衍暗里合作的那些事，他真的会以为她就是个不知柴米油盐贵的令媛大蜜斯。
然后沈书衍说出的名字，让她吃惊不小。
吉利并不推让那重重的银子，躬身出了商家去给了陈少游复命。
吉利抬眸看了商请月一眼，又低头，“小人来时，闻声有人伐鼓，像是说甚么妹夫囚禁岳母，不让岳母家人看望岳母甚么的，仿佛是要求暗里审理。”
“都闻声了？”
“这是夸我还是夸你？我是慧眼锋利，你就是被我看上的明珠？”商请月发笑：“表哥，你可真不谦善。”
商请月缓缓的笑了笑，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陈少游当上了县令后，还未曾烧过火，这俄然找了商家，应当不会要烧第一把火吧？
好端端的陈少游找商谨言去衙门做甚么？她可不以为他是请商谨言去喝酒闲谈的。
雅间里，陈少游在窗前低头写着甚么，对于沈书衍的话，他只是淡淡的应道：“闻声了。”
商谨言克日老是往宁城跟锦州跑，也不知在忙些甚么，而县令派了人来府上，作为商家独一一个端庄主子，自是由她来见县令派来的人了。
进了仲春，春阳暖暖，轻风温和。
不过沈书衍当真的给她说了，买下荒山一事，并非他一人出的财帛，另有一人跟他出了银子，如果入股分红，便要三分。
“不，”沈书衍一笑，半真半假：“是感觉你目光锋利，慧眼识珠，舍得小利换大钱。”
商请月恍忽，她身后，瞥见沈书衍亲身为她立了碑，然后对着墓碑说：“他不敢来看你。”
爱妻唐氏凝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