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表姨母安然无恙。”
陈少游没说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案。
现在掌家的是陈家大老爷,陈家二老爷早在弱冠时便已病故,现在又那里来的二房?
陈少游淡淡的点头,“我上任后自会接二婶过来,她现在已经晓得你们在柳州的动静。”
陈少游没有看他们,只淡淡的道:“清算一下,等会儿跟我走。”
陈少游喝了一口茶,看向有些不天然的秦柔,“你很聪明。”
小词前脚刚走,后脚秦家姐弟便来了。
现在,只怕那些嫁奁早已易了主,陈少游又如何给他们交代?
陈少游看他一眼,“说说看。”
说到这里,秦柔目光含着一丝对大老爷的仇恨,悄悄平复后才又道:“我们在归去的途中,不知怎的就被人抓进了一辆人牙子的马车,被带到了兰州后,因为大雨很多山体垮陷,我们的马车被落石击中,我跟小弟这才趁乱逃脱,悄悄的上了一艘到柳州的官船。”
固然没有声音,可短短的两个字,足以让他读懂。
秦剑亦是低声唤了。
他冷僻的面庞微微温和,然后见她难堪的自他的怀里站好,然后轰轰烈烈的打了个喷嚏,然后就是一个接一个,没有停歇。
陈少游看着怀里的商请月,她因惊吓的原因,神采有些惨白,抱着他的脖子的手有些颤抖,一双眼在长久的惊吓后,由苍茫转为了痴念,他瞥见她说:“少游。”
陈少游忽地发笑。
陶氏要的是平平平生,却未曾想,陈家近年来没掉队,开端打她那丰富嫁奁的主张。
那些嫁奁,是当初陶氏为了让他们姐弟能呆在陈家,才购置如此丰富的。
陶氏的本籍在锦州,父母亡故,自小跟着娘舅舅母,家中那一份不小的家业由娘舅一家打理,可一次不测,娘舅一家长幼丧生在大火当中,唯有陶氏因为回籍祭祖逃过一劫。
秦柔讽刺的笑了,当初,表姨母陶氏带着她们姐弟嫁进陈家的时候,陈家是不肯收留他们姐弟的。
“厥后,我们遇见了刘尚。”
秦柔跟秦剑面色皆是一松,秦剑便道:“你跟陈家人不一样。”
秦柔不笨,他们姐弟刚出陈家就被人牙子抓走,那绝对不是一个不测,而是一场预谋,不然抓他们的人牙子不会一心想要把他们姐弟卖到与落州相隔甚远的兰州。
陈少游抬眸看了两人一眼,古潭般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情感,“如何不在落州,反而来了这里?”
那么一个冷酷的女人,竟在他入京赶考前夕第二次进了陈家祖宅,为的只是跟他说一句话:“我有银子,若你为官,那些银子便借你办理上峰,若你落榜,便借你从商。”
只得悄悄的跟着几个忠心的家仆去了相较于锦州而言比较偏僻的落州。
直到落州陈家老夫人要给二房娶妻的事传出,秦柔才晓得,本来陶氏竟是陈家定下的二房媳妇,可陈家不是只要两个儿子么?
秦柔不卑不亢的带着秦剑下去,陈少游不由得想起了阿谁常在暗中护他的女人,乃至期近将上京赶考,陈家却对他不管不顾的时候,他进京赶考、以及来柳州的统统银钱都是她偷偷塞到他的承担里的。
他只是提示她,她的喷嚏停不下来是因为她的衣裙留有狐狸的味道罢了,并非讽刺。
秦柔看着坐着饮茶的陈少游,有些迟疑的唤了一声:“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