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哪边去?”
商成也是非常严峻。他立站在步队前四下了望,只见到处都是捧首鼠窜的的兵士民,却看不见一杆号令的军旗,侧耳想聆听雄师重新集结的号角号令――除了漫天卷地的喊杀声和遍野的惨叫嚎哭,再听不到一丝暂退清算的号令。兵败如山倒,雄师已经乱了阵,这时候说甚么都是白搭多余,首要的是要找一块无益地形稳住步队,然后再说其他……
田小五想说话却又喘得说不上来,半天赋咽下口唾沫摇点头。
这声绝望的凄厉嚎叫传来的时候,酉末戌初恰是雄师吃夜饭的时候,大营里到处都是袅袅炊烟,渺渺漠漠围着大草甸升腾满盈,随风曼转渐飘渐沉。临时集结点的中间空位也戳起了六个地灶,架了大铁锅烧汤。铁锅里白汽环绕水花翻滚,褐酱菜黑肉干绿野菜混了一锅煮,兵士民以什为单位,领了汤菜干粮,泾渭清楚地在东西两端各自的调集点沉默地围坐在一起吃喝,突然间闻声这动静,都是一脸含混傻呆痴愣地望着别人。顷刻间都惊得跳起来,扔了碗就去抢支架在中间的刀枪。
看看草甸子附近不再有大股仇敌出没,偶尔有人在远处露个头,也是张望几眼转头就走,商成便晓得眼下这场大难算是临时告一段落。心头一松,憋在胸口那口气一泄,就感觉浑身酸疼得要命,两条胳膊就象灌了铅一样沉重,再也举不脱手里沉重的直刀。他杵着刀杆渐渐坐到地上,张大了嘴呼呼哧哧地喘气。四周一片哐哐啷啷的兵器落地声,到处都是粗重的喘气。
商成扶着田小五的肩膀站起来,踢了踢酸麻的腿,说:“不消起来。你们多留意四周,有状况顿时陈述。我去那边看看伤兵。”
商成在黏糊糊的脸上抓了一把,顺手揪了草搓了搓,下巴一扬问田小五:“伤着没有?”
“文校尉?哪个?文沐?”
包坎点头说:“不算短长,小伤。”说着龇牙咧嘴地抬起胳膊屈伸了两下。
商成顺着包坎指的方向找畴昔,公然寻见了文沐。文沐伤得并不重,只是胳膊大腿中了几箭罢了。文沐瞥见他,也没顾上酬酢,开口就问道:“接下来如何办?”
这队仇敌刚退,赵军还没来得及喘气,又一队马队撵着溃兵从东面爬上来,阵中劈面的祝代春直来得及喊一声“绕去阵后!”,闷哼一声就丢开手里的长矛跪下去。内圈里的兵立即拽着他的腿把他拖进圈子里,一个兵拣起铁矛就顶上他的位置……这拨仇敌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后绕一圈冲了两回看看冲不动,领头的军官弯刀一摆,一群兵口口嚯嚯怪叫着就转下甸子。
“加把劲!再砍一个仇敌就是义勇郎了!”
商成被他补的这句“禀告大人”逗得呵呵一笑,悄悄拍了拍苏扎刻薄的肩膀头,吁着气说道:“杀翻了几个?”
商成指了了望楼说道:“我们去那边!”
包坎淡淡地说道:“他肚子上挨了一刀,肠子流出来了……”说着伸过手来,把一样东西递给商成。“小石头说,这是你让他收好的,叫我千万记得给你。”
苏扎苦着脸说道:“没首级,也不晓得能不能记上功。”他是外族人,不管做甚么都亏损,记过评功时特别是如许,要三个首级才抵别人一个。要不是因为这,粮队前面打的几场仗里他就砍翻了七个仇敌,当真算起来他早该升忠勇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