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客商又沉默了，过了很长时候，才问道：“唱的是甚么？”
不感觉天长不感觉饿。
第23章山歌和长调
看他说得斩钉截铁，商成禁不住乐了。换个时候地点，如果有人如许对他说，他或许还能信赖几分，可这话从袁大客商嘴里说出来，不免有几分风趣。不过商成还是很感激他的热忱，就笑着点点头：“好，君子一言！”说着伸脱手掌。
商成手里挽着一匹驮马的缰绳没有答腔。
袁大客商的本名叫袁澜，表字秀，少年时也上过几年私塾，在县府两级都过了乡试，提及来也是有身份的人。只不过他是家中宗子；家属累世经商，是上京平原府数得上号的大富，族里也有叔侄在官府里做事，以是他固然进了学，却一向没去求官身。两年前，他在花楼里吃酒，为了一个卖唱的女伎和人起了争论，意气上来一掷令媛，用二十万钱替那女伎赎了身讨回了家，这便惹上一个他招惹不起的人，开罪了毅国公府的小公爷。过后他也追悔莫及，托人献上厚礼出面讨情，但愿小公爷能大人不记小人过，谅解他的鲁莽。可小公爷脾气大，谁去劝说都不睬睬，咬了牙发了狠话，要找回脸面。不久就有人背后里悄悄给他传话，让他从速出远门避祸。接到传话的当然早晨他就仓促忙忙地跑了，就如许离了上京，跑到燕山卫来投奔族里一名在燕山提督府作行军参议的叔叔。他想，燕山是北境边地，离都城又远，小公爷手再长权势再大，也管顾不到这里，再说他身上有钱，背后又有人照看，在燕山卫也不会亏损；等过上两年，事情已经被人淡忘了，小公爷的气也消了，他再托人渐渐从旁劝说，说不定就能渐渐弥封化解。可天不遂人愿，上月都城里来了一封手札，信里说小毅国公已经奉兵部令掌京畿卫中军参曹，不日要到燕山境内公干，让他“见信速速定夺”。自打收到信他就坐卧不安，最后还是他叔叔给他出了个主张打着做买卖的幌子，假作亲身押货到渠州，然后虚晃一枪，悄悄从渠州转向东去青州。袁家有位世交在青州仕进，或者能托庇在他那边……
悠长的尾音尚未落下，又有民歌回声而起：
“我……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
眼看着渠州城近在面前，两三天里他就要转道去青州，驮夫们也要回屹县，可他想招揽和尚的事情还是是一点端倪也没有。他已经是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恰好还不晓得如何和和尚打交道，就象现在，他就走在大和尚中间，空有一肚子的话，却不晓得该从那里提及……
“天高低雪地下滑，
看着商成竖着举起伸过来的手掌，看着那茧子叠茧子血口儿压血口儿的大巴掌，袁澜踌躇了一下。他不晓得商成是想和他握手还是别的意义，游移着也学着模样举起本身的手，看商成脸上有了一丝首肯赞成的神采，晓得本身学得不差，脸上也露了笑容，两只手啪地一碰，嘴里把商成留下的半截话添说完整：“驷马难追！”
圪蛋是咱心尖瓣瓣；
走出了很长一段路，袁大客商才讷讷地问道：“这是草原上的歌吧？真好听。”
“呵呀嘿咿哟唷嗬……”
“对！我就请你吃酒！”袁澜立即顺着商成递过来的梯子下台阶，咧嘴笑道，“天下四方美酒，只要你想喝甚么，我们就去喝甚么，只要你能提出来，我就让你喝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