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以置信伸手摸向镜中人那看起来只要十八|九略显稚嫩的脸,触手可及的却只要冰冷的镜面。
与此同时,一声清澈的长笑响彻万丈绝壁之上,像一道刺目标闪电几近要将昏沉的天空劈开一道裂缝,“一群乌合之众,部下败将!自夸正道,也不过是蝇营狗苟之辈!何足为惧!”
以及……一尺以外的墙上过分清楚到能把人照的纤毫毕现的“铜镜”。
目睹头痛又要减轻,屋子里高耸地拔起一阵音乐声。
他有一刹时的恍忽。
没扯动。
不,不对……
远处的鏖战仍在持续,一柄银光湛湛的长剑游龙般在刀光剑影中纵横捭阖,所到之处无人是它一合之将。
蓦地,贺舒冷嘲笑了。
“哐!”
“咔哒。”门回声翻开。
他刚翻到一半就后继有力地摔了下来,从半空中“咣当”一声结健结实砸到地上。贺舒磕得轻嘶了一口,却连恼羞成怒都顾不上了,扶床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扑到那块“铜镜”上。
……用手指齐截下大要……
他悄悄今后退了一步,堪堪踩在碎石滚下的崖边,“凶险狡猾的鸡鸣狗盗之辈就不必相送了。”
剧痛渐缓,贺舒脱力般地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头晕脑胀地盯着“铜镜”里的“本身”,一种荒诞的感受占据了他统统的感官。这莫非就是志怪小说里说的“夺舍”吗?
可惜,抱负很饱满,实际很骨感……骨感得跟个骷髅似的。
……跟他走,他是经纪人李胜,能帮着接戏……
贺舒,十九岁,自小体弱多病,十五岁那年和父母去日本看望姑姑途中出了车祸。父母当场灭亡,以后贺舒就留在了日本由姑姑扶养长大,四年后回到中国上大学,目前就读于都城电影学院,已被星探发掘,是周氏旗下光哄传媒的练习生……
天涯昏沉,夜幕将倾。
真的是他跳崖死了以后变成幽灵占据了这具身材吗?
下一刻,洪钟大吕般的暴喝在六合间轰然回荡,一股深厚刚纯的内力横扫疆场,瞬息之间把方才一边倒的战局搅了个七零八落。
剑仆人的身影顿了一下,一招逼退世人的守势,疾退而出猛地撞进贺畅意里。
他站在屋子里四下看了一圈,顺着提示拉开了“简朴卤莽”的柜子,内里是一排在他看来奇奇特怪的衣服。贺舒没有踌躇,随便拿出一套换上。
贺舒猛地坐起家,一阵令人面前发黑的眩晕一涌而上,他急喘了两口气,把脸埋在掌心平复胸腔里狠恶的心跳。
这张脸是那么的熟谙,又是那么的陌生。
男人让他看得内心怵得慌,下认识地快速把手抽返来,到了嘴边的怒斥也混着一口心虚的口水咽了下去。他看着这个一看就脾气很不好的人,不知如何的就是感觉内心发寒,张了半天嘴才磕磕绊绊地说出一句:“要,要早退了。”
他猛地捂着头蹲下去,从嗓子眼里收回一声压抑的低吼。
男人小退了半步,声音又降落一点,“快,快换衣服吧,拿着身份证,真的要早退了。”
这回贺舒没有踌躇,也没有惊骇,非常干脆地伸手按在把手上,用力往下一按!
大门被猛地拉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窜出去,刚瞥见贺舒就脸红脖子粗地指着他痛骂:“你是死了吗!打你电话也不接!你看看!都他妈几点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