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新月脸上一红:“我再重写。”
金玉郎拿过了小门徒手里的那一沓稿纸,作势翻看,这时房内响起了曲亦直的呼喊,恰是最后一篇稿子也作完了。小门徒仓猝跑出来取了稿子,出来时,金玉郎将手中的稿纸也还给了他。
曲亦直受宠若惊:“二爷这是等我呢?顿时,顿时,就差一篇了。”
金玉郎嫌旅店内的被褥不洁净,大衣也没脱,直接就窝在那小床上闭了眼睛。施新月将椅子搬到窗边坐了,和他保持了一段间隔,同时大气也不喘一声,怕扰了他。如此熬到了上午十点多钟,金玉郎醒了,仓促的出了门去,然后赶鄙人午之前又回了来。
他给了施新月三样东西,一样,是从一张报纸上裁下来的照片,照片上是个威武的青年将军,恰是霍督理之玉照;另一样是一张皱皱巴巴的稿纸,上面用钢笔写了文章,文章的署名是“曲亦直”三个字;最后一样则是极新的钢笔墨水和稿纸本子。把施新月叫到跟前,金玉郎细细的叮嘱了他一通,施新月不吭声,只点头,等金玉郎把话说完了,他搬着椅子到桌前坐了,放开稿纸,将钢笔吸饱了墨水,然后对着曲亦直那篇稿子,落下了第一笔。
金玉郎先把手里那卷报纸递给了施新月,说道:“你做过教书先生,必然有点知识。你看看,如许的东西,你能不能写?”
然后他搬来破木椅子,在金玉郎的火线坐下了:“金先生,您如何在这个时候来了?是有甚么急事找我吗?”
施新月心中响起了四个字:以德抱怨。他曾是绑架金玉郎那匪帮中的一员,而金玉郎现在如许待他,金玉郎对他就是“以德抱怨”。
金玉郎笑了:“我就晓得你能行。本来我想本身写来着,但是试了试,还是写不出。现在我没有照片,我先睡一觉。等天亮了,我再去找照片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