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四周的安排,想着便就是如许奇妙的心机,也充足让人对她宠嬖有加了。又略略生出一些严峻来,如许小巧慧心的女人,如果否了我和他的事情,想来我也无话可说。
此时晨光恰好,她站在我面前,教我感觉与这山这水相得益彰,像是春夏寒暄时盛开的合欢花,崇高晶莹,风骨清爽。
又走了一段儿,方才看着一个偌大的宫殿,门口两根粗大的朱色柱子,柱顶檐子上左边雕白玉凤凰,拿金子溜了边儿,右边是一条蜿蜒的巨龙,与白玉凤凰四目相对,遥相照应,又都雕出欲栩栩如生的模样,龙凤合鸣,极是都雅。待得走近了,方才看着一块儿紫檀木鎏金的牌匾,遍雕合欢花,连着细致的花瓣纹理都看的清清楚楚,再近了看,是龙飞凤舞的行书,写着“承乾宫”三个大字。承乾,亦是极好的意头。
她瞧着我,脸上暴露如烟似霞的笑。又倒了一盏茶到我面前,说:“你也欢乐他吗?”我心下惊奇,竟忘了去接。过了会儿才适应过来,接了茶水道:“您都晓得了?”
我内心生出几分亲迩来,身上却还是施礼如仪,看着她的眼睛笑着道:“是。”
我昂首看她,内心尽是骇怪,我本来觉得她有如许好的糊口,该是个极难相与的人,却不想如许温婉如水,亲热可儿。
耳边又浮出芸儿说的话来:姐姐,这位淑贵妃,先前我在倚芳阁听人闲话时提及过呢,说是人生的倾国倾城,心机又巧,教当今圣上一面便念念不忘,一张圣旨宣进宫里来,初入宫便成了正三品秀士,现在入宫虽已二十年,宠眷还是不竭。当时候传闻的那人尽是佩服地说道:“按理说来光阴是最查验仙颜的东西,天子又是天底下最不能一心的人,可恰好她做到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真真是个有福的人。”
我在这里立着等了一会儿,模糊闻声内里帘子响动的声音,想着约莫是淑贵妃到了,部下不自发悄悄握紧了手里的绣花娟子。
中间塌上设着白玉抱香枕,铺着冰蚕丝素罗被,叠着玉带叠罗衾。床边是烛台,也不似平凡人家那样红烛红罩,只把蜡烛做成了莲花的形状,内里罩的罩子薄得很,模糊看出内里的莲花形状来。我瞧着四周的陈列,先前感觉璃音阁与倚芳阁陈列便已经充足好,现在看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没有人通报,我只见着一个伶娉身影走出去,近了时方看到,面前的人那里像是进了宫里二十年的年纪。若按着日子算,她现在已经四十岁摆布,看着却像是三十不到的人。一双秀目清秀温馨,眉眼之间净是道不尽的轻灵婉约,教我想起李煜的“云一梭,玉一涡,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那阙词来。
摆布又各有宫人守着,那蓝衣宫女引着我出来一间屋子,方才幽幽开口说:“女人便先在这里等着,贵妃一会儿就来。”我福了一礼称是,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沉香木作屏风,主厅与偏房悬一幅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合欢花,风起绡动,很有些淡淡衫儿薄薄罗的感受。
又往前持续走着,过了一会儿才看到一座宫殿,红色的大理石空中像是添了珍珠粉,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芒,站在远处看似有袅袅雾气覆盖着,檀香木雕镂而成的飞檐上是一朵开得恰好的合欢花。殿前面是一座小小的天井,有些像是平凡人家的院子,摆布各种了一棵巨大的合欢树,想来春秋已经不小,竟将殿宇紧紧的隐蔽鄙人面。